时间推移,城内的喊杀声与爆炸声逐渐消停,各部军兵也陆续传来捷报,蓟城四门、粮仓、武器库、王宫等要地,主街干道乃至小巷胡同纷纷落入血旗军掌控。城内虽有战斗与破坏,但情况远比担心的要好,至少粮仓中存粮被毁者不足十一,城内民宅也未出现大面积的火灾,而血旗军兵的伤损,也仅千人之数。
事实上,有着天现谶语,再有一系列威力骇人的热武器打击,骤然遇袭且屡屡受挫的石勒军兵,尤其失去石勒压阵的那些,基本士气归零,并未在巷战中展现出丝毫的强军风范,大多略作抵抗后便接受了招降。而石勒传出的破坏全城的命令,别说大多无法顺利传达,便是接到命令的,也因快速入城的血旗骑军,以及渐有组织的战俘阻扰,未能闹出多大灾害。
凭借闪电突袭与一应高新科技的炫目登场,血旗军仅用一夜时间,便轻松的替代了石勒,彻底占据了蓟城这一幽州核心。天明时分,城内已经几无战斗,纪泽也已移驻蓟城王宫。不过,城门城外的两道封锁依旧,只因血旗军迄今仍未搜得石勒其人。
王宫正殿,纪泽与一干将军僚属虽然一夜无眠,却仍处于亢奋之中。不过,亢奋不代表开心。当最后一个城区的回报送来,仍未发现石勒,纪泽再难坐定,几乎咆哮着令道“搜!全军出动,人挨着人,给本王大搜蓟城,一遍没有就两遍三遍,哪怕掘地三尺,也务必给本王寻出石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纪泽对干掉石勒的执着,颇令众人不解,毕竟这一时空的石勒,尚还仅是占据了半壁河北,且是称臣匈奴的一名异族首领而已,在华国高层看来,虽然须得重视,却也无需如临大敌。
庞俊出言劝慰道“大王,石勒一介武夫罢了,刚又折了两万嫡系精锐,何值大王如此着急,又何值累及三军?再说了,东门敌俘说法不一,不乏亲见石勒中弹落马者,更是捡到了石勒的部分铠甲,没准他真就葬身炮火之中,尸骨无存了呢。”
“不可能!石勒那厮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本王可是两度与之交手,深知其人的狡诈机敏,决计不信他会这般轻易的尸骨无存。”纪泽连连摇头,沉声驳道,“此人从最底层一路走来,性格之坚忍,手段之酷烈,天下少有出其右者,若是被其逃走,凭其本领与声望,我血旗军想要平定河北乃至中原,不知还要多出多少血汗!”
庞俊碰了灰,在一圈眼神的挤兑下,相对资浅面嫩的程远,硬着头皮低声劝道“大王,将士连夜奔波作战,颇为疲敝,是否稍作休整?毕竟仅是搜索一人,蓟城也被严密封锁,出动一军近卫搜索即可,其余将士还是轮替归营吧。须知蓟城之外,幽州尚有众多军兵,那王浚侥幸走脱,焉知不会再生事端,我军还当养精蓄锐,随时应变呀。”
王浚已被石勒送往襄国的消息,血旗军适才已从俘虏口中得知。那厮被斩也就罢了,倘若襄国的石勒残部够聪明,或会放过王浚甚至与王浚联手,以利用王浚在河北的残存声望,对付血旗军这个外来之敌,难免又是一大麻烦。而经程远这一提醒,思绪重归大局的纪泽,却也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注重甚至忧惧石勒了,遂不再亢奋,而是陷入沉吟。
“大王,蓟城新得,后半夜已经搜了一遍,而今若再来一次全面搜城,恐对稳定民心不利。”见此,被纪泽随军带来负责幽州民务的钱凤,折中建议道,“大王,与其出动全军大搜全城,倒不如出动一军,结合城内各户人丁普查,发放伤亡损毁补偿,以及赈济米粮,许以田地,先收民心,再悬赏发动群众,想来也更易于搜出石勒。”
纪泽闻言,终是点点头,和声令道“也好,就依士仪与鸿图所言,便由正浩(郝勇字)率近卫下军再行辛苦一日,边配合民政发放钱粮,安定人心,边继续搜索石勒。其余军团,则轮替休整吧,但城墙与城外的两道封锁,依旧不可懈怠。诸位也辛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