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自己晕的,跟俺没关系啊!”缺席审判王浚的纪泽,正在台上说的起劲,下面人群中,竟是传来一阵骚动。循声看去,果是围观百姓中有人晕倒在地。
“卧槽,搞什么搞,今个才三月,天气不热啊,时间也没太久,不该有人中暑呀。直娘贼,该不是敌对分子跟某家故意添乱吧。”心中纳闷,被卡壳的纪某人也只得暂停滔滔不绝,静待场中军兵维持秩序。
“诶,这里也倒了一个!”但旋即,又一声音在人群的另一处响起。由是,人群愈加骚动,纪某人的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
好在,不待纪泽做出反应,又有一个颇带幸灾乐祸的声音,在第二处人群中响起“诶,晕倒这厮名叫王乔,正是太原王氏的旁支,哈哈,寻常仗着身份嚣张得不行,今个算是跟着倒霉了,看他日后还怎么得瑟!”
“对了,这一个也姓王,好似叫王栋,也是太原王氏的呢!”跟着,第一个晕倒的家伙也被人指出身份。而随着消息的迅速传开,原本的好奇骚动立马转变为嘲笑辱骂,活该他太原王氏的人倒霉,谁叫他们过往跟着王浚吃香喝辣还横行无忌,这下臭一窝了吧。
唏!人群中,也有聪明人回过味来,不由倒抽凉气。耻辱柱这一手也太狠太坑瘪了,不愧是阴损将军出招啊。若因华奸之罪被钉上耻辱柱,每个路过蓟城的人都会看上一眼,这岂止是累及家人,有此恶名,整个家族都将成为千古笑柄,逃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戳脊梁骨,怎还有脸出门,这简直比灭族都要凶残十倍呀!
高台之上,明了一切的纪某人郁闷尽去,心中更是满意于耻辱柱功效的立竿见影。待得军兵将晕倒者带走,他清清嗓子,继续喝道“王子春,出自魏郡王氏,原石勒帐下舍人,此子巧言令色,奉命欺诈王浚,为石勒骗取蓟城,险令幽州乃至河北沦入胡寇之手,幸有我血旗军觉出端倪,及时出兵,方力挽狂澜”
“诶,王子春也晕了!”然而,纪泽的演说再被惊呼所打断。这一次,惊呼来自台上的刑囚群中。他皱眉看去,却见王子春身边的一名军兵,正将左手从王子春的鼻下挪开,继而一脸惊讶道“呃,嗝屁了!这厮也太菜了,是想躲过这一刀吗?”
唏!这一下,台下刚刚稳定下来的围观百姓,再度嗡嗡有声,纵是台上那些本还闹腾不甘的待斩刑囚们,一时也没了动静,大家都是比较型动物,有个更惨更悲催的就在身边垫底,情绪总要转好些不是?尤其是那位徐光,脸上甚至如释重负的显露侥幸之色。
本来嘛,论官职高低与华奸程度,作为石勒贴身心腹的记室参军(秘书长),他徐光比王子春更该上耻辱柱,所幸他被擒之后,坦白的彻底痛快,交代的一应内情也比王子春更有价值,讽公开声名更没王子春骗取蓟城来得大,总算免于累及家人,也免于被钉上这个倒霉催的耻辱柱了。
前台正中,纪泽可没心情去了解一众死囚的反应,王子春之死,令始作俑者的他都不免倒抽凉气。无论这个王子春是气死羞死爽死,还是本因那日宫殿门口挨了炸药包波及而伤重不治,甚或此刻仅是生理假死,这华奸耻辱柱的威力也足见震撼。看来,汉家士民们心底还是有着民族大义与华奸观念的,过往仅是被上层士人们故意忽略罢了,一经立碑,威力无穷啊!
继而,纪某人心中大悦,自家一手屠刀,一手耻辱柱,兼具军力与道德的双重制高点,河北谁敢争锋?只怕大河之南的各方势力,也会再添顾忌,至少不敢明里与匈奴联手来对付自己了吧。
收起思绪,却见场下的围观百姓们已因王子春之死愈加热闹起来,八卦之火足以燎原。得,自个儿凭借耻辱柱之威,已然说晕两个,说死一个,再说出什么好歹来,只怕不好收场了,由是,纪泽大手一挥,吐出一个字“斩!”
“噗噗噗”寒光闪过,鲜血狂喷,不论是因钉上耻辱柱而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