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正在启动的羯胡骑兵迎面而上,一场骑兵大碰撞就在眼前,直看得城头的石生等人目光湛湛,也吓得居中的冉梁再不敢得瑟,拨转码头一哧溜便穿缝并入本镇。
“嘀哒嘀哒”然而,待得两军相聚里许有余,清脆的军号再起,七千血旗骑军顿时左右两分,各自绕出一个圆弧掉头而走,科其塔的中军,更是一举从后兜住又是绕城又是车旋的赵印所部,护着他们一道向北急急撤离。
步调协同,干净利落,驾轻就熟,血旗骑军这等由冲锋骤变为逃跑的麻利,令得已然拉弓上箭的羯胡大军,愣没等到进入射程的一刻。也就少得可怜的羯胡亲骑特配有骑战重弩,以及个别膂力过人的羯胡猛男,能用手中弓弩,对血旗骑军造成些许微不足道的伤亡。
本来嘛,骑二军团这一趟襄国,是来宣传袭扰乱人心的,目的达成,又在东门小赚一笔,怎会再留于城下以寡敌众,和羯胡大军纠缠死磕?不说赵印所部刚刚战了一场,单是城外列阵的石朗石梁所部,加上石生总领的后续胡骑犹在鱼贯而出,敌方就有骑兵万五,更有数万的步卒在城内蓄势待发,科其塔还没狂妄到满万不可敌的自信。
“咻咻咻”当然,血旗骑军从来不做干挨打的事儿,既为杀敌又为阻敌,掉头转向之余,他们自也不会忘记借助马力加成,施放手中已然备好的踏张火弩。
“噗噗噗”劲风在后掠,战马在奔驰,鲜血在飚飞,随着羯胡骑军的逼近,其伤亡也在不断递增,动辄就有军兵人仰马翻。须知不算神火小油包的添乱,单是踏张弩矢的穿透力,就非寻常胡骑的铠甲盾牌所能抵抗。
由是,为了尽量躲避要命的弩矢回射,胡骑们不免花活尽出,自然影响速度,而易明明胡骑的栽倒,更是阻扰了后续胡骑的急速奔驰,从而不断延缓着羯胡大军的追击,以至于血旗骑军愣在羯胡骑军的眼皮底下摆脱,以微乎其微的折损,完成了掉头转向与提速奔离,并将双方距离轻松控制在了一箭有半。
“咻咻咻”然而,更令羯胡上下义愤填膺的是,血旗骑军已经可以摆脱追击了,偏生又不急着逃了,竟在号令指挥下,很有层次的陆续分批堕后,一的分段放出新一轮的踏张火弩。这哪里还是放弩阻敌,分明就是自然过渡到了吊打追兵的节奏嘛。
没办法,射程远劲道大火力猛,血旗骑军有此兵械优势,就敢凭借曼古歹战术,跟羯胡骑兵面对面玩撤离,再玩吊打。昔年石勒做马贼射杀刘大脑袋之后,不就是凭借的这一首,逼止了纪某人的追杀吗?
“血旗鼠辈,有种就别逃,跟我等面对面大战一场,包管叫尔等有来无回!”羯胡骑阵,石朗拼命催马,一边左右避让倒在前方的胡骑,亦或腾腾窜起的火苗,一边不忘呼前喊后的嘶声怒吼,“旗牌,给老子吹号,吹冲锋号,吹猛点,叫弟兄们再快些,绝不可以这般放他们离去!”
然而,石朗再是攒劲,也无法改变双方大致一箭有半的距离,甚至,这一距离还是血旗骑军故意稍慢速度才能维持的。倒是石朗所部身后的羯胡重骑,因为远距离无惧踏张弩矢的穿透,却在石梁的催促之下,越过了阻力重重的寻常轻骑,顶在了追击的第一线。还别说,他们的及时顶缸,愣是令羯胡伤亡大减,只是,有重骑压在前头,还能指望追上前方的血旗轻骑吗?
“石瞻小儿,有种别跑,你丫方才不是还要挑战本将吗?来呀,别学兔子,停下来与本将杀上几合!”一马当先,石梁豪情万丈,扬槊点指前方堕后射敌的冉梁,高声嘲讽道。
“卧槽,小爷叫冉梁,不叫什么石瞻!石梁狗日的你别猖狂,老子这会儿奉令北撤,没空跟你丫啰嗦!先吃小爷一箭,且将你头颅记在脖子上,转头小爷就来取走!”冉梁不是智障,所以他虽回骂得起劲,在回射石梁一箭之后,催马前奔的一样起劲,“你丫若是觉着不爽,那就追上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