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骑刘鸿所部急急返回救场的时候,平阳东城下的匈奴步卒已被纪铁率军冲了一个对穿,而迎向刘鸿所部的首先就是己方的匈奴溃兵。哪怕匈将刘鸿并不在乎步卒的死活,也不愿白白硬顶自家溃兵的一轮“冲锋”,再被其后的血旗重骑落井下石,只得带着五千骑军暂避其峰,远远与血旗近卫们弓箭交流。
“嘀哒嘀哒”近卫中军,随队暂掌全局指挥的程远直接通过军号,下达了撤离命令。已然趁乱打了敌军一个伤亡惨重,近卫骑军虽强,却也没有必要留在城下,与两倍于己的敌方步骑纠缠鏖战,徒增伤损。程远可不以为城内的猪队友会及时杀出配合,最终的聚歼,还是等待明日纪泽率领中路军抵达的好。
“直娘贼,文人就是事多!弟兄们,走!”头前的纪铁发出一声犹不过瘾的吼叫,直接碾过前方挡路的匈奴溃兵,顺势向南奔离。在其之后,血旗中军轻骑,业已凿穿马景所部的血旗左军,乃至西绕平阳的血旗右军,皆紧随而走,并不与四面回归围来的匈骑们过多纠缠。至于来自边上围追匈骑的箭雨攻势,还有比血旗军更强更狠的远程打击吗
像是暗夜里的一阵骤风,近卫骑军杀气腾腾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地的杀戮。平阳城下,尾追近卫骑军的匈骑已然返回,从每个人脸上的凄苦可知,他们在血旗骑军的曼古歹战术下丝毫没占到半点便宜。
重新清点兵马,马景好险没学着刘聪狂吐一把老血。原本约有三万五千的步骑,两度破城在望,两度被血旗军搅黄,兵力更已仅余两万。而且,一而再再而衰之下,残余匈军已然士气大跌,别说攻克士气愈盛的平阳城,便是自保不溃都已成了难题。
士气败坏如斯,更有敌骑暗夜窥伺,攻克平阳已成虚妄。老马景虽有死志却不愿白死,心忧东方随来的血旗中路军主力,他只得率军连夜西走,意欲带上这些残兵,争取前去百里之外的河东郡城疯狂一把,怎么着也要为大匈汉国留下一个与城死节的佳话嘛。
免不了又是一通愈没营养的蛊惑,马景总算带着两万步骑连夜西行,出了平阳城二十里,这才选了一片丘林权做暂歇。只是,在这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可怜的马景也未得以睡上一个平安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难得抽空小憩片刻的马景,突被帐外的一阵喊杀声惊醒。不待他呼唤亲兵,他的亲卫长已经窜入他的帅帐,惊声叫道“家主,不好了,有军兵作乱了,正在围杀刘聪呢!”
“刘聪!?陛下不是早已驾崩了吗,还围杀个什么劲儿?”尚还有点迷糊的马景下意识的问道。但旋即,他便明白对方说的是那个假冒的“刘聪”。作势围护“刘聪”的宫卫军在昨夜被迫参战,折损大半,已难镇住众军,而军兵作乱的目的,不想也知是为了取下“刘聪”的人头去讨好华国。
“混账!这帮杂胡与汉狗,果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能与我大匈共度难关!”口中咆哮,马景的身形已经窜出帐篷。扫眼一看,他的心顿时沉至谷底,只见整片歇营的丘林,此时混乱一片,到处都是奔窜的身影与惊乱的嘈杂,许多人影已经冲出丘林四散逃去,更有不少炬火正在向着丘顶逼近,而紧邻他不远的“刘聪”大帐,正被喊杀声逐渐淹没。
“家主,这等营啸根本无法制止,咱们难免被殃及池鱼,卑下还是率弟兄们护着您,趁乱先走为上吧。”忠心耿耿的亲卫长窜至马景身畔,急声叫道。须知马景的帐篷距离假“刘聪”的可不算远。
“卧槽,刘聪的脑袋被谁给抢了?直娘贼,去抢马景老儿的!”不待马景吭声,“刘聪”的大帐处,业已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怒骂,而更多的炬火,则向着马景这边逼来。
“贼老天,马某仅想多拖一些为我大匈垫背的,这点最后的愿望都不成吗?”仰天一声凄吼,马景如疯似癫,又哭又笑,“尔等都逃吧,爱去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