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传来一声巨响,又是一处炸膛与殉爆。一时间,各处炮点痛定思痛,立马降低了疯狂的开炮节奏,加强了必要的炮管维检,令得各处炮点力度大减。但即便如此,接下的炸膛仍是偶有发生,而本就因为暴雨削弱的火力,更是明显再降了一截。
“哈哈,弟兄们,血旗军快要不行啦,杀啊,捏爆他们的卵子领赏,也替死难弟兄们报仇啊”血旗炮兵的倒霉催,自是晋军之福,一声声兴奋的吼叫旋即响起。而正在上攀的晋军,则更轻松的越过威力大减的炮火拦截,进而加入到了攻营的战团。
也就此时,一名佐官急急跑向满脸凝重的范毅,大声叫道“禀将军,大王传来飞鹰急信,他已连夜率军突破敌军拦截,战事正烈,但可确保,天明之前必有亲卫骑军杀来塞下增援,还望我军坚持!”
“好,太好了!弟兄们,弟兄们听了,不用沮丧,大王来谕,天明之际必有大军来援塞下!弟兄们,只要顶至天明,我等便是胜利!”范毅大喜,立马放声咆哮道。
“喔喔喔杀呀,将晋军赶下墙去”血旗军兵们随即欢呼一片,因为火炮哑火的沮丧随之不翼而飞。本来嘛,原定最迟后日的塞下大会战被紧急提前,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能鼓舞此时的军心士气了。
随着新一波生力军气焰嚣张的抵达营墙,晋军们踏着堆积愈高的尸体,越过愈显低矮的营栅,再次攻上了墙头,而血旗军兵们同样士气高涨,居高临下的组阵厮杀,寸土不让。刀光,飙血,残肢,哀嚎,充斥着营墙,也充斥着雨夜,伊缺壑底的流水,则已彻底成了一片暗红。
时间推移,拼杀不止。随着晋军胡衷所部后两军陆续补上墙头,战局更紧,范毅怒哼一声,挥舞铁棍又在城头之上来回冲杀,棍影所过之处,立时血光飞溅,晋军接连授首,令得敌军气焰稍滞,而己方士气再度回升,战线则再度趋于平衡。
晋军中军,此刻的司马绍也已知晓了北面血旗主力的动作,已然放下了做样的鼓槌,而是高举起了宝剑,双目喷火,面色狰狞,他厉声喝道“传令顾渊,速率其部三军顶上,杀!还有赵梧,孤的五千亲军,这就交你三千,后继顾渊而上,若不能破营,你也就不用回来给孤做亲兵统领了”
司马绍不住命令增兵,使得营墙之上的战况不断出现险情,战斗也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白热化,以至于范毅出手救场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连本该替换下墙休息的军兵,渐也被迫留在营墙继续战斗。而伴着尸体的堆积,营墙的高度优势也在不断削减,血旗军兵的伤亡自也直线飙升。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北营门战事恶化之际,南营方向的西侧山梁上,突然传来了接连的震天巨响,一听便知那不是正常炮击,而是炮点殉爆,可这等集体自杀似的规模,显然不会是血旗炮兵自己所为。
范毅正自大惊,已有军兵来报“禀将军,南营陶侃在正面攻击营门之余,竟然趁着雨夜视线受阻,分别调拨了五千悍勇,从山间小道,骤然强袭了两侧山梁。尽管山梁上本有驻军,无奈兵力有限,西侧山梁还是被敌军杀了上去,大量炮点正被摧毁。如今预备队已经增援,吴副将令卑下来报,定当迅速将之收复!”
“好吧,告诉吴立,某相信他能够自行解决!”尽管心头窝火,范毅却仅淡淡道。大营地势高起,故而周边山梁可算外陡内缓,守军增援作战远远便利于攻击一方,他倒也不担心山梁真正失守。
事实也正如范毅所料,不久便传来了山梁克复,敌军被打退的消息。只是,血旗军的炮点基本是三分于两侧山梁与中央营墙,营墙炮点在墙头拉锯中本就不时失效,再有此一遭,南营的炮点将降至原本的三四成。若再算上南营预备兵力被两侧山梁大量牵制,原本因为陶侃兵弱还算稳妥的南营防御,却因陶侃这一招棋,也变得情势严峻起来!
“直娘贼,之前跟大王信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