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父亲。
孙传庭。
“你确定是父亲?”那道声音问道。
“肯定是,他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孙无情很自然的回答,就像在和自己对话“戴着黑框眼镜,温儒尔雅,文质彬彬。”
“他在干什么?”那道声音循循善诱。
“他在……逗仓鼠?”孙无情感觉自己和面前的黄昏隔了一层薄纱,他父亲说的话就像梦呓一样不清楚,只能看到他弯下腰,对着笼子里的仓鼠微笑。
他的嘴巴在动,他在说什么?孙无情凑近了孙传庭,忽然,一句更清晰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是他父亲的声音。
“数据是一切。”孙无情复述了一遍。
“数据是一切?”那道声音似乎有些疑惑,但没有停下他的逼问“然后呢?”
然后?眼前的场景似乎飞快的流动,仓鼠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时间开始加快流速。
呯。
房间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穿着教师服的女人进了房间,孙无情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在潜意识中,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张依瞳,是我的母亲。”
“然后呢?”那道声音不依不饶,还透露出一股急切和兴奋。
然后?母亲和他换上了联邦战甲,三个人一起,下到了地下室。母亲吻别了父亲,就像每天上班时一样。
但这一次,从孙无情的视角,他看到了父亲的双眼中,充满了从来没有的寂寞。
是寂寞吗?视角拉近,孙无情离孙传庭只有不到几厘米。他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不漏过任何一丝的变化。
然后他看到,孙传庭双眼传递出的情绪,从寂寞,慢慢地,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再回过头,自己的母亲,已经跳下了那个洞口。
“然后呢,孙传庭去哪了?”
“我不知道。”
孙无情被场景撕扯着,他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像跌落进时空的缝隙。
之后,便是夜色下,海岸边的那片悬崖。
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星空也如万家灯火般璀璨。但吸引孙无情目光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人。
老人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如风干的老树皮,已经没有一片光滑的皮肤。但他没有拄拐,腰板依旧挺得笔直,他看着孙无情和张依瞳,掏出了揣在腰间的手枪。
那把手枪,整个世界,独一无二,非常有名。
挑起世界战争的一把手枪。
一把普通的勃朗宁,老旧的,过时的枪管,但却独一无二。
所以只可能有一个主人。
听到这把手枪的型号,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十分惊讶,不断的追问细节,甚至包括那个老人的相貌。
而孙无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最后呢?他开枪了吗?”
“开了,两枪。”
两发子弹十分缓慢的划过空气,在枪管中爆出明亮的火光,一前一后击中了张依瞳的胸口。
她穿的战衣帮她避免了致命伤,但是强劲的力道还是让她失去了平衡。
孙无情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张依瞳推下悬崖。母亲的背影迅速远去,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然后呢?”那道声音有些好奇。
“然后?”孙无情眼前开始充满了大量的海水,视线开始模糊一片。
“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你再好好想想。”
一阵沉默,孙无情的视野内一片黑暗,他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这一切似乎都是真实的,却又让人感觉如此虚幻。
“记不清了。”孙无情重复了一遍。
“然后呢?你知道了什么,又打算怎么做?”
“‘朋友’和‘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