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穆红鸾喝了几口才算是缓了口中干渴,却听杨大强一面擦汗一面问那郝乔清,
“上了这岭还有多远的路程?”
郝乔清道,
“上了岭顺着岭脊走上二十里地便要下岭,若是走得慢到了岭下便要天黑了,我们在此处不可多歇,早些上路才是!”
众人听了又仰脖再喝了两口,这才起身又吆喝着上路了。
蜈蚣岭上山路难行,有一段路是在山崖峭壁之上开凿,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悬崖,中间一条道路刚够马车通行,但凡赶车的有些差池,便要歪到下面去。
众人走得很是小心,绿绣与四丫也不敢坐车了,便下来一个与穆红鸾同骑,一个与杨大强同骑。
走到一半时穆红鸾眼尖,一眼瞧见了路旁有一处草木折断的痕迹,便停马观望,
“大姐在瞧甚么?”
四丫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穆红鸾道,
“怎得我瞧着这处似有血迹?”
当下翻身下马过去察看,果然见黄土之上有些许已干涸泛黑的血迹,朱光武也跟着过来瞧,伸手擦了一点儿在指头上闻,
“夫人,这是人血!”
探头往下看了看,突然目光一凝,拿手一指道,
“夫人,那处……有个人!”
众人听闻忙纷纷过来瞧,果然见那悬崖之上有一处凸起,上头一个人伏在那处,却是小半个身子都挂了出去,众人一见惊呼道,
“这人是死是活呀?”
“好险,挂在那处再出去半尺便是个死字……”
穆红鸾看这人衣着有些眼熟,想起来竟是与那霍先生同行的年轻人,不由眉头一皱,吩咐杨大强道,
“派一个身手敏捷的侍卫下去瞧瞧!”
当下取了麻绳拴在侍卫腰间,小心翼翼攀爬下去,只这处土质松散干燥,植物不易扎根,双脚踩上去便有泥土不断往下掉落,砸在了那人所在的凸起之处,那一处地方似也不太稳当,竟也听到有悉悉索索的掉落之声。
众人见状纷纷惊呼,
“小心!”
侍卫小心翼翼滑到下头,脚踩在那凸起之处,蹲下身去伸手一探那人鼻息,
“夫人,这人还有气儿!”
上头忙又垂下绳索,侍卫在那人腰间绑牢,上头发一声喊便将他拖了上来。
待到人拖上来平放在地上之时,穆红鸾一看果然是那与霍先生同行的年轻人,见他腹部中了一刀,刀口极深,流出的鲜血打湿了半身的衣裳。
这人一张脸惨白,想来是因失血过多引起,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脉博,果然还有跳动,
想了想道,
“将人抬到我们马车之上,我们那马车上备有药材!”
出门在外自然要备的齐全,蒲国公府里出来的东西,许多都是御用之物,药效自然是最好的。
杨大强过去用刀挑开了那人衣裳,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先用清水将伤口洗净,又换了烈酒,伤口一受激那年轻人立时疼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见车前立着的人。
此时穆红鸾已是半撩了面纱正在察看他的伤口,
“你……”
他瞪大了眼瞧着她,
“你……”
伤口上杨大强撒了药粉上去,疼得他面孔扭曲又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救治了此人放到车上,郝乔清便又吆喝着上路,
“快些走吧!再耽误下去,天黑都下不了山了!”
这受伤的小哥儿就是昨日那一队人马,想来昨晚他们夜宿蜈蚣岭遇上了劫匪,也不知同行人如何,不过瞧这样儿……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众人见此情形,都知这处的厉害,脚下加快了步伐又往前行了十来里,郝乔清喜道,
“再走一段我们便要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