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几根肉骨头炖汤,再买一挂猪肝。”肉简宁不打算买,抵拢年关村里会杀几头肥猪,不要票,用工分或钱结算。
“挺好。”四妹当家,四妹说什么都挺好。
简宁“……”
三姐无条件拥护自己的模样跟二十一世纪某一些脑残粉不相上下。
疯狂采购了一背篓东西,加上简明玉背回来的一床旧棉被,几件衣服,姐妹二人手脚不着空。
简宁想找地儿偶遇倒爷倒娘,拎着大包小包委实不便利,于是叫三姐在街口等着,她单独行动。
一个人晃去僻静的街道,街对面一个大妈见简宁踱着小碎步东张西望,便一个劲冲她歪嘴眨眼,意思咱进巷子接头单唠。
大妈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买主。
简宁心领意会,赶趟过街,结果刚走到一半,对面街头就来了两个戴红袖章的人,大妈见势不妙,屁股一扭,带起一股小旋风,一溜烟钻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那腿脚利索的,脚底板起码抹了半斤油。
简宁“…”阿喂~~别走啊!
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遇见个卖货大婶,就这么放弃简宁不甘心。
沿街佯装闲逛,等检察队的人离开这条街,脚跟脚钻进大妈消失的巷子。
巷子里面四通八达,简宁无头苍蝇一样兜圈圈,没找到大妈人,心想不能在一个地方耗死,换个地儿偶遇。
“噗嗤,噗嗤~”路过一个深巷,简宁耳闻动静,快速倒退几步,头往后仰瞅见那条巷子尽头,一堵砖墙上面趴了个男人,冲她扑哧扑哧打暗号。
简宁大步流星窜到墙根儿下,男人压着小气音问“买货的?”
“嗯。”
“县里人?”
“黑山镇的。”
“知道规矩不?”
“知道。”
男人往她身后望了望,迅速从墙里面边递了个梯子出来“快,妹子爬上来,咱进院唠。”
简宁“…”整得跟地下组织接头似的。
蹭蹭爬上墙,男人手速极快的收了梯子,简宁从梯子上梭下来就看见刚才那位大妈站在葡萄架下冲她嘿嘿笑,指着男人说“我大侄子,你叫他六子就成,他本事大着呢。”
简宁点点头,直奔主题“六哥,有棉花不?”
六子“有,一块二一斤。”
简宁惊了“这么贵?”
六子抬抬眼帘“妹子我这不要票啊,棉票多紧俏,棉花轻飘飘的又不扎秤,一斤老多了。”
简宁想想也是“是今年的新棉花吗?”
“当然!”六子让大妈抱了一团棉花出来“妹子你瞅瞅,白得雪一样,比天上的云团子还好看。你再摸摸,那叫一个柔软暖和。”
简宁摸过看过,默默心算,给三姐做一件棉袄子,简振军一件,再做三双棉鞋,一床新棉胎,怎么也要六斤。
七块二呢!
“我买六斤,七块行不?”有条件,还往苦日子里过,那不是找虐吗!简宁一咬牙,下狠心要了六斤,反正新棉花能用几年。
一下子卖掉六斤,六子同意让利两毛。
这边谈妥,大妈棉花上秤,叫简宁看了秤,确认斤两,然后用绳子把棉花压实捆紧,要不然六斤棉花好大一坨。
随后简宁又买了红枣、桂圆、海带、虾皮、干制海鱼各一斤,外加一匹蓝色格子布,一匹布四块五。
一管高价牙膏,供销社牙膏要工业卷,九分钱一支,六子这里二毛三,不要票。
一次性买的多,六子给便宜了三毛钱。
临走,简宁悄咪咪问“六哥你这有没有军用匕首?”身上不揣武器不踏实。
六子顿时惊疑不定,一双眼睛唰唰闪精光,上下扫描简宁“你买那玩意干啥?”
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