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番邦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程桥一控制不住的眼眶有些红。
“本宫,四郎延辉。父讳继业,大宋为臣,人称金刀令公;我母佘氏太君,所生我弟兄七男。只因沙滩赴会,只杀得我杨家四顾亡逃。本宫被擒,改名木易。蒙太后不斩,反将公主匹配于我。适才小番报道萧天佐在九龙飞虎峪,摆下天门大阵。宋王御驾亲征,我母解押粮草。我有心回宋营见母一面,怎奈关口阻拦,难以飞过。思想起来,好不伤感,唉!人也!”
虽然不会老生,但是程桥一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眼下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一定是很厉害的那种。
千金话白四两唱也不是白说的。
就算是骨传导听到的声音会比正常的通过空气传播听到的声音好上不少,但是程桥一也能清晰的认识到,这大段的念白根本就不是他能说得出来的水平。
不对……
程桥一将自己脑海里的念头赶出去。
自己明明是个乾旦,想什么老生的话白呢!
渐渐的,京胡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的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想当年沙滩会——”
一段西皮慢板在他的嗓子底下缓缓流出。
明知道这段唱腔和自己毫无关系,但是程桥一还是忍不住有些自我陶醉了一秒钟。
他还是被下一刻响起的二六唤回了思绪。
“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我被擒改名姓方脱此难,困番邦招驸马一十五年。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会战,我的娘押粮草来到了北番。我有心过营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在天边。思老母思得儿把肝肠痛断,想老娘背地里珠泪不干。”
这一段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眼睁睁母子们……难得见,儿的老娘啊!”
程桥一感受到了脸颊上真切的流下的眼泪,被这句身体的原主用水袖擦干。
“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不知道为什么,程桥一觉得自己心里面难受极了。
“丫头——”
“有!”
“带路哇!”
“是啦!”
程桥一顺着原主的视线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旗装的旦角从后台出来。
看到旦角,程桥一立马打起了精神。
“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我本当与驸马消遣游玩——”
唱到这里,她的手轻轻往上挡住了脸。
“呀!”
眼中的欢乐也换成了担忧,“奈他终日里愁锁眉间。”
所以说……
如果说是进了复试自己要唱的就是这样的?
程桥一继续看着眼前扮演铁镜公主的旦角演员。
“驸马!咱家来了!”
铁镜公主的这句话一出,程桥一立马就站了起来,走到一边行了个拱手礼。
“公主来了!请坐!”
“驸马请坐!”
程桥一觉得自己的感受可以说是相当的奇妙了。
除了不能动以外,他什么都可以。
他还能感觉到原主的情感。
“请驸马爷安!”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福了福身子。
“罢了!”
程桥一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姿势看戏。
只听见铁镜公主继续念着京白“我说驸马爷!自从你来到我国,这一十五载朝欢暮乐,未曾有一日的忧思。我瞧您这两天总是那么愁眉不展的,莫非你有什么心事吗?”
“本宫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