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笑了笑,说道“抱歉了阿月,是我为难你了。”言罢,我帮着她把那些剪刀什么的放到了箱子里。
阿月点了点头,提着箱子要出门。
当我以为我不能得到答案时,她的手按住了门框,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我,闷声说道“千侍卫,我人单力薄,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很多话也都有口难言。但我也知道,忘记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的目光中满是苍凉的神情,手指将耳边地碎发绕住,理了理,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冲我笑着说道“你来上官府的那日,是我为你换的衣服,你的手上的伤口,也许能帮你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闻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臂,先前上面绑着的绷带,防水又透气,我一直听从公子的话,不曾拆下来,那里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的,我都不曾看到过。
我再次抬头时,还没来得及道句谢,阿月已经提着她的箱子走远了。
忘记的滋味并不好受吗?我的手覆在左手臂上,我心里有些害怕,也许记起来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我手指颤抖着,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模糊漆黑而又看不清面容的人,但是他脸上却戴着银白色的狐狸面具,他是那么地清晰而又明亮,我的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关上了房门,脱下了我的外袍,解开了中衣,用匕首划开了层层的绷带,像是开启了一扇藏着无数秘密的大门。
伤口上的痂已经脱落了,但是还有一道道棕褐色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我的手指沿着疤痕开始的地方,一点点地划了下来,心里也跟着一遍遍地念了起来,姑苏铮,姑苏铮,姑苏铮,姑苏铮,姑苏铮。我那迟钝又缓慢的大脑却随着这个名字而欢呼雀跃了起来,心脏也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
也许记忆会骗人,但是心不会。
我想,他应该就是我脑海里那个黑色的人影吧。
“姑苏铮。”
我的嘴角不由得带上了笑容,光是念你的名字,就能让我这么开心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我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手,将他的名字刻在我的手臂上啊?是不是我早就猜到,我会忘记他,也会忘记我自己,那过去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我站起了身来,将手上的绷带扯了下来,重新穿好了衣服。
我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倒在了桌子上。银票,碎银,铜板。
我想,兴许我再也不用攒钱买男人暖床了,说不定姑苏铮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呢。
正当我好整以暇,兴致勃勃地准备找姑苏铮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应该怎么和公子说呢?
公子,是不是就是那个导致我失忆的人?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想,公子长得那么好看,脾气也好,平日里虽然有时候比较恶劣,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个好人,我怎么能怀疑公子。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笨死了笨死了,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收拾好了我的衣服还有银两,把它们放在了一个包裹之中,背在了背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了桌上半人高的大刀。
我要去找姑苏铮。这种心情是那样地强烈,以至于似乎我的心脏都快要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丫鬟和家丁,他们看着我背着包裹,都半嬉笑半试探地说道“千侍卫这是因为吃的太多被公子赶出去了吗?”“不不不,依我看,千侍卫这是带好了身家,要出府娶相公了。”
我对着他们苦笑了,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他们,加快了步伐,往着公子房间走去。
清晨和煦的日光照耀着公子,他一袭白衣站在庭院里,面前放着两大箱子的蜡烛,一箱子是白色的,另一箱子则是红色的。他的手里一左一右拿着两只蜡烛,一只色泽白如雪,而另一只则是红似血。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