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生死之战的卫国禁军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知道谁没羞没躁的喊了一句“完胜!”
就连脸皮异常结实的丁祇听到这句本来可以让他很自豪的欢呼,在这一刻让他踉跄地差点扑倒在地上。
要点脸行吗?
仗打成这样,还有脸喊完胜?
确实,从伤亡来说,禁军足以自傲,全歼一支赵军精锐骑兵,战绩傲人。但是从战场的过程来看,几乎所有的功劳都要算在边子白头上。没有他的军阵,他们甚至一度准备放弃和这支骑兵交战的打算。
谁也没想到,赵军根本就没有打算后退,反而心比天大的想要一口吃掉面前的卫军。一头装上了在赵军看来异常简陋,不堪一击的‘却月阵’上。
让边子白的‘却月阵’作为骑兵克星大放异彩的同时,彻底断绝这支赵军的退路。但是禁军本阵的士卒竟然在战斗快要结束之前松懈,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失误,却被赵军抓住了机会。要不是赵军骑兵在‘却月阵’上消耗了太多的有生力量,这场攻击甚至能够颠覆整个战局的结果。毕竟,边子白无力去救援苟变的步兵本阵。‘却月阵’是一个全守的阵法,根本就不具备攻击的能力。
这个战场上小疏忽却造成了让丁祇都无法承受的伤亡。死多少不知道,但伤的人至少一小半,也就是说,四百多兵种完善,装备略占上风的禁军本阵,面对二十多赵军残军败将,在一次赵军近乎自杀的冲锋之中,伤亡了一百五十人左右。
这样的结果,让目睹这一切的丁祇愤恨的想要杀人。
可丁祇想要杀人,不过是想一想,可是在战场上有一个人却下达了屠杀俘虏的命令。
这个人就是边子白。
丁祇摇晃着脑袋,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嗯,没有鬃毛的那种。拦住了边子白就一顿噼里啪啦的质问“边子白,你疯了。”
“我很好。”
边子白很平静的眼神让丁祇有种恐惧,杀战俘,而且至少三四十赵军。但是下达屠杀命令的边子白却表现的如同杀几十只鸡鸭似的平静,这种漠视生命的狠毒,连丁祇都无法做到。既然无法做到,他肯定是有所畏惧才会如此。
忽然间,丁祇发现连边子白似乎也能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了。
在卫国宫廷里玩了半辈子权术的丁祇很清楚,这种压力是什么,是一种叫‘势’的威慑。这是他攀附上了卫公姬颓之后,执掌整个宫掖之后花了至少十年的功夫才体会到的东西。却轻而易举的落在了一个才十几岁的家伙身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慌乱起来。
丁祇仕途让边子白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杀俘的将领,一般都不会被国君喜欢。一来,崇尚仁政的君王都不喜欢做事毫无底线的将领;其次就是会让敌人异常的团结,以后的战争就难打了。
丁祇抓着边子白的胳膊,急切道“你刚才还说要留下赵军首领一命的,难道你忘记了?”
这话边子白说过,他还不至于刚说过的话就健忘到不认账的地步。但是这有一个前提,边子白认为当时的赵军首领有放弃的打算,这是其一;其二,就不太能说出口了,可在丁祇追问之下,不得不说了出来“当时赵军唱了一首诗。”
还以为边子白要拽文,欺负他这个半文盲的太监,气地脑门子青筋直跳“你小子到底想要说什么?”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
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
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这是《诗》中的一首,载自唐风,意思就是被徭役支配的国人无法回到家乡,侍奉老人,陪伴家人。”边子白解释了一半就不说了。
老太监丁祇气地差点抓狂,他最恨那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就如同他因为进宫落下的病根,尿尿只尿一半,仅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