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世子稍安勿躁。”
范永根见佟图赖很着急,劝慰一句,胸有成竹说道“想要出城,固然不易,却也并非没有办法。
咱们又不是要大规模出城,只要有一两人出去,就足以解决问题!
近来行人司迎来送往,频繁出入京师,或许可以从这里想办法。倘若不行,再想它法便是。
实在不行,鄙人倒要看看京城可以封闭到何时?”
这番话,范永根讲得轻松淡定。在他眼中,大明朝廷处处是破绽,送个把人出城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错!”
黄掌柜也附和道“崇祯小儿倒是想得美,许进不许出,其固然可以防止消息外泄,可他也不想想朝廷有充足的粮食储备吗?
京师百万人口的供给,每日消耗的粮食物资不知凡几?
若是惹怒吾等集体发难,声言粮食售罄,立马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乖乖解除京城封锁。”
其他晋商主事纷纷赞同捻须微笑,他们可不是吹牛逼,而是实力所然。
京营的粮食、布匹、食盐、陈醋……这些关系到民生的必需品,大部分掌握在他们晋商手中。
只要他们发话,整个京城立马物价高涨,升斗小民必然陷入恐慌之中,即使帝王也不敢逆势而为。
“不至于,不至于……”
范永根摆摆手,眯着眼睛笑道“倘若如此,朝廷也会追究吾等之责。有些事情,还是让御史言官来做比较合适。”
“话虽如此,但朝廷可追究不了我们的责任?”
另一个晋商主事摊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朝廷制定许进不许出之策,咱们哪有那么多的商队运粮进京,是不是这个理?”
谐趣的表情,夸张的动作,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至此,佟图赖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诸位,京城的状况吾等还需时时留意,密切关注,今晚暂且这样。
住在临近的,待会不妨好好喝一杯。其它街坊的,鄙人就不多留了,改日再聚也是一样。”
范永根左右拱手,淡然说道。
其他人纷纷应诺,气氛欢快至极。
不得不说,随着实力的见涨以及主子的壮大,晋商已经彻底飘了。
想当初他们谨小慎微和建奴打交道,唯恐被朝廷察觉,结果十余年来走得顺顺当当,便是再谨慎之人,也逐渐松懈麻痹了。
更何况,朝廷好像没人怀疑,这无疑让他们心里愈发有恃无恐气焰高涨。
是晚,范府内宅灯火通明,笑声不歇,一些贪杯的晋商,索性彻夜不归,留宿范府,好不快活。
与此同时,皇城脚下,东厂胡同旁,北镇抚司衙门里亦是灯火通明。
只是,和范府欢快气氛相比,北镇抚司里的每个人庄严肃穆,一脸凝重。
今天晚上,是东厂和锦衣卫高层换血之后,第一次的高级领导会议,也是厂督王承恩传达崇祯皇帝最高指示的会议。
衙门大堂里,上首由东厂厂督王承恩和锦衣卫指挥使刘文耀并排列坐。
在他们的各自一边,依照官职高低,分别由厂卫的各级官员坐着。
东厂位左,王承恩之下有从司礼监借调出来的秉笔太监方正化、李凤翔以及三位大档头。
锦衣卫居右,刘文耀之下有指挥同知巩永固、王世德,指挥佥事李若链、王国兴以及高文采、董长青等六位锦衣千户。
相比之下,锦衣卫的人数多于东厂。可是论职权,却是东厂凌驾于锦衣卫之上。
上首,老王环视左右厂卫领导一周,然后开始会议发言“诸位同僚,国势唯艰之际,却也是风云激荡之时。
咱家有幸和诸位适逢其会,并肩作战,实属万幸!望诸位同僚和咱家一道,和衷共济,整治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