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等不必忧虑,朕来解决?
说得这般轻巧?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粮饷二字都是困扰大明君臣的绝世难题,可他们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崇祯朝没有九千岁魏公公,自然也就没有帮助朝廷筹饷之人。
相视过后,群臣百思不解,继而把目光投向丹墀上方的崇祯皇帝。
龙椅上,崇祯皇帝微笑不语,显得高深莫测。
察言观色,揣摩上意,历来是官场每个人的必修之课。
尤其是在场的朝臣,一路过关斩将拼杀出来站在朝堂上,早已是此中高手。
群臣这才发觉,几日不见,他们的陛下沉稳如山自信满满,不再是愁容满面整日问朝臣卿有何良策?
如今这般举措,分明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只是,粮饷从何而出?
任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朝廷临时筹饷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借,二是增。
京城皇亲勋贵,土地阡陌如山,田连遍野,两百余年的积累,粮饷应有尽有。
可是,他们不愿意借呐!
过往种种,早已明证。
至于说增饷,就算朝臣不反对,可事到临头,来得及吗?
殿内群臣之中,杨嗣昌倒是知道粮饷从何而出,可他此时也是一脸茫然。
他搞不清楚的是,陛下为何屯粮于济南?
济南和京城相距八百余里,又处在京城后方,风牛马不相及,把秋粮囤积在那里有何战略意义?
难道是陛下临时起意,自己多虑了?
作为兵部尚书,尤其是兵临城下之际,杨嗣昌不能不考虑此事。
“陛下,臣有事奏报。”
众臣皆在疑惑不解之际,代首辅薛国观却是不管不顾,站出来启奏。
这些天来,他可真是心力憔悴了。
首辅不好当呐!
尤其是在特殊时期,临危受命。
目前国事如焚,不仅仅是兵部杨嗣昌一个地方急需粮饷。
一连几天,他天天接到江北各省的紧急文书,不是请饷,便是请兵。
其中,又尤以边关最为紧迫。
昨晚,关宁前线祖大寿连来急奏,说敌酋皇太极尽起精锐,准备再次攻城。
说倘无足饷,则不但不能制敌于城墙以外,还势必处处受制,要不多久就会变成不可收拾之局面。
并且说他无时无刻不鼓舞将士,以死报国,惟以军饷短缺,战守皆难。
他情愿“肝脑涂地,以报皇恩”,但求陛下饬令户部火速筹措军饷,运送关外,不要使三军将士空腹对敌,士气消磨。
丹墀上,崇祯皇帝目无表情地听着薛国观的奏报,双拳紧握。
骂了隔壁的,这是裸的要挟呐!
原本,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可问题是关宁铁骑,大明朝廷并未亏欠他们半分。
在明知吃空饷的情况下,朝廷每年给他们拨付四五百万两饷银。
当然了,这其中除了饷银之外,还包括军需军械和每年修不完的城池费用。
一句话,关宁铁骑编着理由要钱。
其实,如果关宁铁骑忠心大明朝廷,崇祯皇帝觉得给银子也并不过分。
关键是祖大寿和关宁铁骑已经是半独立的军阀,他们已经听调不听宣了。
这就不能容忍了!
“为了安稳关宁军心,臣以为,可令登莱水师送粮一万石,银三万两犒赏三军,以表朝廷关切之意。”
说到最后,薛国观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必!”
崇祯皇帝面沉如水,微眯着眼睛吐出两个字,然后对殿内的随堂太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