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鄢王氏还在地上打滚,哭闹,被人掂起来拉走,拉火把下头了,远远几个好像是东夏文官,其中一个,还像是灵武县里的一个姓的小官。
娘的?这是要灭门呀。
他一哆嗦,就背过身,扒着前头,往土墙这边滑。
两个家丁摁上他的腿和腰,把他接下来,见他一身土,还要给他打,他把人的手赶开,自己就堆地上。
这会儿,他却是怪自己乌鸦嘴,说东夏兵不凶。
这不也来灭门了么?
正是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鄢二狗的声音从林子里传出来。鄢如晦心里一阵感动,眼泪都要下来,心里想还是一族的亲呀。他知道摸回来告诉我咋回事儿,是不是陈国人来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
鄢二狗走得不紧不慢,压低声音在林子里边找边叫“八叔。八叔。”
身边的家丁应一声,把鄢二狗接跟前了。鄢二狗就冲鄢如晦一点头,叹气说“八叔。你这回要倒大霉了。不知谁把你告了,说你夺民户,占田产。县里来人了,要计丁,要计田,让你拿卖身契和田契。”
他说“我刚才摸八婶跟前了,偷偷问了她,卖身契还好一些,田契咱们哪有?这些年,自家田不田的,谁还自个不知道?”
鄢如晦反倒放下心来了。
回头想想,陈国人来自己庄园,都是普通人打扮,自己单独与他们见面,除了博骨律太岁,也没有旁人知道,就连家里的那口子,她也以为是生意场上的,来收羊皮的,只要博骨律太岁嘴严,就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告发。
眼下也等于证实博骨律太岁没有告发自己。
说这个奴户和田产的事儿,几个姓氏都有,怎么就拿自己开刀了呢?自己人质也送了呀。为什么没送人质的没事儿,送了人质的反倒被查?
这个查田亩和奴户,鄢如晦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不就是找个名目要钱吗?当年朝廷上的人就没少干,这河荒地,一开一大片,谁有地契?有地契就要交税,谁开出来,地还没养好呢,收成还没上来,钱没拿上,直奔县城,找人料田,出钱让人盖个章子?
想来想去,他也是想不明白。
他不由问鄢二狗“东夏人怎么头一个找上我了呢?”
鄢二狗想也没想就说“烈石朵家族的人在县府作吏的多,非是他们想弄跨你,平白无故,两眼一抹黑,东夏人会知道谁家地多?”
平白无故,是指没得罪东夏人。
这一点,鄢如晦是同意的。
两眼一抹黑,是指东夏人怎么知道地是哪哪的,谁谁的?
这一点,鄢如晦也觉得在有人使坏。
他想了一下说“我咋看着里头有个人像你十八叔呢?”
鄢二狗说“那不。就是他。他在县府为吏。为人也知道亲。定然不是他带着人来的,非是人家东夏人硬逼着。咱们一族的人,他万不敢使坏。”
鄢如晦点了点头。
如果鄢十八使坏,自己是族长,用族规也把他弄死。
但他就跟鄢十八杠上了,问鄢二狗“那为啥他不能说他来不了?为啥他不提前报个信?为啥他不能替我给人家东夏人说句话?”
鄢二狗被他问住了,却是一口气长叹出去,说道“八叔呀。你还不知道呢。东夏要把多出来的地给分掉。分给奴户。分给家丁。分给同族。仅着先分。分完剩下的,再分给县里的人……都没人瞒着说假话。人都争先恐后地表现。家丁头子,你请来的那个武师,揉着光头往东夏人里头凑,问人要不要武官,还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啥?”
鄢如晦刚刚觉得好点儿,被他这话一戳,差点眼一黑,昏过去。
鄢二狗这又说“要是东夏人非要分,反正你也留不着,与其全便宜外人,我也去分几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