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坎心里咯噔一下,跳下马,往里头走两步,顿时有人把他拦住,轻声说“里头全是战死的东夏人,没地方扔的,就抬进去了。”
他没有再吭声,不过还是走近望一眼,里头人头颈相交,不知几许,多数手握长剑,身穿里衣。
继续向前走去,不知几百步,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个横剑于肩的大胡子。
天已经快亮了,陶坎看得真切,他是靠着树自刎的,人没有倒,还靠着树,身上插着长箭,那背后的树,也钉着十好几支长箭,身上胡须熬着冰渣和白霜,脚下的雪整个都是红的。他正要问这个也是死节的吗?旁边跟上来的军官说“围住让他投降,他抹自己脖子了。这些东夏人,蠢得很……”
还要再说下去,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绽开。
死节者比比皆是,将士伤亡会少得了?
何况?
死节,最能衡量一个国家的气节和风尚。
可怕,可畏,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