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的,怎么样的,去他阿妈家所在的村落投宿,怎么着怎么着,好像一进村就被人喜欢,怎么轮到自己,却是这么难。
想了想,他放弃了,吹熄了油灯,蜷缩了身子,找个背风的地方,将书箱放好,就窝在那里了。
不知不觉风又大了。
又起雪了。
虽是他身体强壮,血气充盈,此刻却一阵赶路后的虚弱,越发地寒冷。
他裹裹自己离开时换来的棉衣,漆黑的眼睛在雪夜里闪闪发亮,隐隐带点猫狗才有的荧光。
他喃喃地说“怎么投宿都这么难呢。阿爸说我那么多的缺点。难道是真的吗?”
是去哭诉,乞求?
还是这样度过一夜?
他在脑海里挣扎,想回去再敲门,却品味到别人都把话说死了,就安慰自己说“我身体强壮。又有御寒的衣物,应该冻不死吧。”
他也在后悔。
他本来可以在天亮的时候投宿的,但他没有,他喜欢在黑夜里一个人赶路,孤灯,野狼,书卷,有勇气伴随,他不怕,他喜欢日夜兼程,他喜欢在自己累了才歇息。
他喜欢挑战自己。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再一次蜷缩、蜷缩,倦意袭来,就给睡了过去。
雪下了好一阵。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雪光映照着,泥墙屋根子下的少年,黑色的棉袍沾满雪泥,撒手摊开四肢。
就这样睡去。
黑夜中的渔阳河谷,狄阿鸟也还没没睡,黑夜里,他在雪地里站着。
他站着,望着,五味齐全,心如刀绞,却还不知道,他骄傲的儿子因为不肯哀求,磨蹭,黑夜里大雪下躺着。
天渐渐亮了。
少年整个人都埋在雪地里。
一个三十来岁,扎着头巾的妇人打开柴门,拎出扁担和水桶,正要掩门去打水,扭头便看到了……
她猛地再推门进去,见婆婆在院子里扎头,喊了一声“娘。那个少年没走。在咱墙根子底下被雪埋了。书箱在一边放着。”
老妇人大吃一惊,健步如飞,跟着她往外走,到了外头只看一眼,见连忙说“雪都埋了身子,非是冻死来。这么大的雪。咋办?啊呀。夜里咋就是不敢让他进呢?让他呆在过廊里也好呀。”两人挪到跟前,就去查看。家里的姑娘也跑出来,跑门口了,陡然站着,两个辫子还在晃。
她还在惊恐,她嫂嫂回头了,脸上不知是庆幸还是欢喜,回头喊道“快去烧热水。还活着呢。还有气。”
十四岁的少年,倦意上来,他就是能说睡熟就睡熟。
微微察觉到亮光,他却觉得自己好热好倦,喉咙肿痛。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站了两个女人,正在拉他手脚,他想挣脱,却四肢无力,隐隐听那老妇人说“就是个少年。虽然身子大,年龄大不了。”那年轻的妇女说“大户家的少爷吧。你看长的?这脸牌子真好,身上的衣物也保暖,这才没冻死、冻伤吧。”然后,他眼皮一沉,就又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却又到黄昏了。
他挣扎着起来,一个姑娘站他旁边了,惊喜地喊道“娘。嫂。大爷。你们来看,他醒过来了。”
村落不大,拣了个人,家里来了一筐亲戚。人也不知道是后悔没让他投宿还是怎的,围坐着,去讲半夜里听到的动静,那只狗,却被分食了,剩下一些,在一个碗里,是留给捡来的少年的。
有个年轻人还在翻那少年的书箱,正说“这书都可值钱”,少女一声喊叫,竟然把他们都招来了。
少年坐在一团拼凑的被褥中,给他们抱了抱拳,称谢说“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少女扶着自己的母亲,问他“你都不会喊个啥吗?看你也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不懂礼数?你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