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日子和方向,不是渔阳呀,怎么什么都有?街宽人密?”
李益生自得地笑笑。
人密吗?
要不是官府号召西进,人会更密吧。
李益生不缺钱,带着他下了馆子,还要了几个小菜,马天佑糊涂着,反问“书生。渔阳不是你们的都城呀。这儿才是?”饭没吃完,周围闾里在动员西进,敲鼓鸣角,一片欢腾,见马天佑神色好奇,李益生干脆沾着酒水给他划拉一个图形,轻声说“以前的东夏。”马天佑认了出来,是的,北平原,湟西,渔阳……他恍然道“这里是柳城?还没出湟西对吧,对吧。”
李益生摇了摇头。
他把北平原河湟的一部分划出去,沿着勾勒了一个大圈,一直勾到北方极北之地,让马天佑去看,揩着指头,说“现在的东夏。”
马天佑双目睁大,惊道“现在的东夏。”
李益生向西划拉过去,把饭菜碟子全包进去,带着矜持,淡淡道“将来的东夏。也许从大小论,将不输于原来的靖康。”
马天佑没有说话。
两个人各有用心,盯着对方看着。
直到有人冲这家饭馆的掌柜惊叫“你儿子要走,和他同窗一起西进,你知道么,还卖饭,还卖饭?”
掌柜的“嗷”一声就跑。
里头顿时议论纷纷,马天佑再次瞅上李益生,见他镇定如故,问他“怎么回事儿?”
李益生说“家里有孩子要响应国家,与伙伴们一起向西闯荡,没与爷娘说通,就偷着要走了吧。”
马天佑也大吃一惊“何敢这么大胆?”
李益生笑笑。为何不敢?
饭馆里一时议论纷纷。
不大工夫,那掌柜、店里的小二与两个帮忙的街邻一道回来,逮了个后生,那后生已是上路打扮,水囊,短刀,弓箭一应俱全,在店里犟起来,大喊大叫“我才不要一辈子卖饭呢。咋了?为啥别人能去,我就不能去?人家还在等着我呢。”那掌柜的哭道“咱们家与人家能一样吗?咱们家世代都是生意人,烧火做饭,他们呢?他们都是猛族人,本来就是大草原上跑的。”
马天佑看他爹难的,想劝这后生两句,见李益生摇头示意,小声说“这孩子还不大,只有十七、八岁。”
李益生反问“贵军抓丁,像他这么大的要不要?”
马天佑愕然道“要呀。这个岁数正好。”
李益生就不再与他说话,端起茶盏,在嘴里抿了一下,再放下,却是劝那掌柜“孩子大了,能文能武的模样,要去闯荡,你让他跟着你做饭,到底是爱他还是想毁掉他。”
掌柜的走来解释说“先生,咱们雍人是没有逐草四方的习俗,我是闯了关塞,那是当年没办法,他呢,缺他吃缺他喝?非要给人家比?如果一道走的,都是咱的人我也放心了,全是……”
他没有往下说,李益生却知道,他想说一起走的都是猛人少年。李益生还要再说什么,外头进来几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带了四个后生,穿着新衣,喜气洋洋,掌柜的怕店员去招呼,儿子又跑了,连忙挪过去,李益生也回头看了一眼,看完就起身了,招呼说“王坤。怎么是你?你不是……”那人也惊喜地呼了一声,直奔过来,大声说“哥几个,快来。这是李先生。”
他们就坐马天佑和李益生这一桌了。
四个后生虎虎生气,合身马褂,腰挂弯刀,相互与李益生行礼报名,却是四个姓,打破了马天佑和李益生猜他们是一家的想法。那王坤太热情,拉上李益生就说“在学府。我学业大不如你,结业后被分去县旗理马事,当时心里就想,一天到晚给马匹登记牌号,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我就报名北上了……到了鄂尔多,那儿人数够了,建了县旗,我就给连升数级,成了县长。我知道你刚才是想问我,是不是还在县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