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梳妆。熊尊心头一片火起。陪睡的女人都才起来,这是要睡到何时。他大喊一声“将军。”四个甲士把他围上,前拦后拽,想让弄走。熊尊不由怀疑陈天一早已睡醒,故意不见,与他们角着力,大声喊道“将军。你躲在房李睡觉,你想让我们被李虎看不起吗?”。
正相持不下,不知里头听到了没有,有个行色匆忙的文士带着甲士来到,问了一声“公子呢。”
几个甲士停了动作,往里头指去。
熊尊判断他是朱氏阀内可以作数的人,连忙挪去“还在睡觉。都打仗了,还在睡觉。”
文士苦笑说“是呀。”
他大步往里走,走了进去,熊尊也要跟上,却又被拦了下来。
熊尊被他们闹得暴躁,怒吼道“陈天一。你是三岁小儿吗,你要是再睡不醒,别说是我的将军。”
他几下挣脱甲士,指了几人大吼“一群混蛋。为人臣奴者,不作规劝……要打仗了,挡着不让喊他起床。
几个甲士也委屈,他喊叫,对方也喊叫。
那文士却又回来了,面部表情地要求“公子醒了,让喊他进去。”
熊尊整整自己被拉乱的衣裳,蔑视白了他们一眼,大步走了进去。一脚踏进去,就是一股扑鼻的香气,令熊尊很不舒服。
他心里嘀咕了声“娘们”,拿出十一二岁大闹学堂的架势,在小厅里翘头耍愣“将军。你要是再睡下去。非被敌兵捉走不可。”
陈天一披着衣衫,手曲握在鼻孔之下,微微咳嗽,看来晚起,也是有点顶不住连番折腾。他走出来,见到那文士和熊尊,登着素靴到太师椅上坐下,笑着说“贤弟昨日对我还恭敬有加,今日就在外头跳脚叫骂……不才可有什么得罪之处?”
毫无疑问,陈天一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风采照人当中一坐,就让人觉得没有那么气了。
熊尊想道个歉,想说自己是不得已才这样,文士却着急,喊应说“公子。先别责他。我刚刚从北边回来……只见着高将军,根本去不了北平原,劝说都没有机会,已经失败了。”他又说“易县还在石敬孙手里,但是情况亦不妙,打了一回,石敬孙缩回县城不动,城东要隘的卡子已经丢了,再挡不住高将军的进军。”
陈天一一动不动。
熊尊却连忙说“什么卡子丢了?要紧吗?”。
文士没好气地说“高将军可以直接绕道县后,甚至可以直扑保郡,你说要紧吗。”
陈天一突然一抬手,道“石敬孙故意的吧?”
文士说“这怎么可能,我回来的路上,都遇着李虎带人支援,石敬孙只要等一等,支援就上去,他为什么要让路?”
熊尊也迫不及待地问“是呀。为什么?”
陈天一冷笑道“石敬孙把人打完,自己不就成光杆了吗?石敬孙把人拦在界外,对错又是谁的呢?母亲已经为我分析过了。没有人真心挡贼。”
熊尊激动地说“那李虎呢?”
陈天一哑然失笑“他?不知哪根筋不对。他抗贼他爹知道吗?”。
熊尊和那文士都当是一句戏语,用他爹不知道来表现做事悖乱。文士沉吟不语。熊尊却异常地担心。石敬孙若无心死战,李虎带着一群百姓怎么办?
熊尊连忙说“将军您呢。之前你是想让贼人反相毕露,现在也派人去调解了,这位大哥不是回来说,人家拒绝了吗?你调解你不制止别人动手吗?”。
陈天一沉默不语。
熊尊又说“将军。咱们出兵吧。人说天贼的兵补给断了,若是任他们攻城略地,该有多少百姓遭殃?他们本来就名声不佳……”
陈天一低声说“他们不敢动我家在保郡的庄园。”
熊尊猛地收住接下来要劝说的话,有点不敢相信地。
自己说的事百姓,陈天一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