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猜出个人来,也露出激动之色,称呼道:“姨姥爷。”
老者道:“我回来,是特意向你父子二人称谢的。感谢你们为陈州所做的一切,须知陈州与他人干系不大,却是老夫的家乡,老夫离家时还算年轻,尤记得家乡的胡桃木春天抽枝,秋天化为火红,那空气清新干爽,景物入画极佳,却是一去数年,再没有能够回去过。即便现在在京城在士林赢得些薄名,一家人运气也好,在长月买了庭院,却是止不住思乡的念头呀。陈州光复后,有人至家乡来,说宗亲得你父亲照顾,都很好,就想着不几年致仕,留下你的舅舅,我就能牵一头老驴,驮着你姨姥姥还乡终老,却不曾想,眼下真致仕了,要回乡,又战乱。”
他牵上李虎的手,翘念叨……似在话家常。
张果怀疑是因为自己在场,褚放鹤有话难讲,就往前迈了几步,哪知道,自己走了几步,褚放鹤并没有另说话儿,而是喊了一声,追来自己身边。
张果便与他说着话往外走,李虎走在一侧送他们。
走下大厅,走出去,人稀稀疏疏往外走,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这些师长走出去,还记得今天来过吗?
他们还能和自己再见面,再论道?
想着,想着,感觉街口似有一股异样,李虎猛地站住了。
军旅生涯令他有着近似野兽的敏锐直觉。
他大喊一声,猛地往街口跑去,怕来不及,先给自己人大喊:“唤他们回来!”飞一般跑到街口,他开始拦截那些师长……他的战士们也觉察出了不对。东夏的军事训练中有对军队行走进行过概括。军队因为步调一致行走,会有异样,甲叶摩擦会有异样,兵器闻风,会有异样……战马响鼻会有异样。
他们可以肯定,有军队开了过来。
走在远处的儒生大喊,近处的退回街口,夏人在李虎的指挥下封闭栅栏,张果须张舞,与褚放鹤一起走到前面。
随着哗啦啦流动一样的行军声响,成排的红缨在火光下显现。
一名重甲大汉带着几名随从骑着马走在前头,身后刀枪如林,在火光中,他们已经拿了好几个儒生。
张果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
很多大儒和他站在一起,露出不屑的冷笑,冷哼不断。
一名夏人在李虎的授意下大喊:“前面的将士听着,这里是夏人聚集之所,为不胜误会,请止步,让将领上来说话。”
为身披甲胄的将领一摆手,士兵在街口前交叉而行,堵死去处,归于宁静,那大汉翻身下马,带人上来,口中喝道:“你夏人莫要欺人太甚,公开勾结士林败类,对朝廷图谋不轨。某奉命前来,将你等拿下问话。”
二楼不断有人推窗查看情况。
博大鹿撑开窗户了。
羊杜和陶坎也推窗了。
更多人的从厅中出来,乱哄哄地站在短街上。
前排,却都是鸿儒师长,仍是不屑,有人道:“皇帝现在着急了,之前在干什么?怎么?我们就不能来见夏人么?”
那将领道:“某不管。皇帝陛下说了,东夏来的是使臣,且不理会,尔等众人,有一个捉拿一个,乖乖束手就擒吧。某是粗人,伤了你们娇贵的身子。”
他一挥手,身后就有人上来要推栅栏,夏人们匝死栅栏,年轻的儒生也连忙上来帮忙,把师长们裹在身后,有人血气方刚,大声喝道:“有种你把我们都杀了!”
却是真要动手。
弓箭手撒开,蹲了两排,弓弦拉得兹拉响。
眼看这将领敢蛮干,博大鹿竟直接从二楼纵下,一落地就大声喊道:“李虎。他靖康人自己闹乱子,你勿插手,撤回人手,我们不管!”
李虎怎嫩不管?
然而夏人不知道该听谁的,手里又无兵刃,在博大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