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抖得厉害……
这个孩子,他压根不怕,你看看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轻蔑。
如果早知道有一个性格上没有缺陷得儿子,自己受个十年八载的罪,等孩子长大,对吗?又何必一走了之?
她沙哑着问李虎“你多大了。”
李虎在脑海里盘桓,没有说话。
他已经慢慢知道他杀的是谁,面前的是谁,其实他心里觉得公平,他的阿哥,死在雕阴,因为没有母亲死在雕阴,那么他杀了拓跋久兴和段含章一个儿子,从一定角度上讲,阴差阳错,谁也不欠谁的而已。
段含章又问“哪天的生辰?”
李虎扭头不看她,淡淡地说“杀了我,你们承担不了后果吧。”
段含章问他“你怎么有自信东夏为了你兴兵?你的身份有什么不同么?”
李虎不回答。
段含章又问“你是狄阿鸟的长子是不是?”
长子?
李虎迟疑了片刻,王威却来了精神,自一旁说“阿虎。告诉她。吓死她。”他又说“你要是杀了他,你们陈国都会灭国。有种你冲我来,杀了我,老子皱一皱眉头,就是阿爷带大的……”
段含章突然厉声冲李虎道“你说,阿英不是你杀的。是他,是不是?”
她大叫“是不是?”
王威喊道“没错。是我。”
李虎带着不敢相信的情绪争辩道“阿威,你胡说什么?你阿爷还等着你给他养老呢。”他扭过头来,看向段含章,平静地说“是我杀的。他视我东夏监察律令如同儿戏,言语反复,还要杀我等,杀了他,对陈兵也是以儆效尤,未必不是
件好事。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你要是真的要成就大事,还劝你冷静对待。”
段含章没想到他能这么平淡,问他“你不怕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跟我赌气?”
李虎心说,我与你赌气,赌得着吗?
但他却配合地把眼睛眯缝起来。
这种细眼,就是这种细眼。
段含章心里大痛。
她佝偻着身子,执着火把,带着那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慢慢地走了。
她走了,城楼更静了。
李虎不由跟王威说“要杀我们,也给饱餐一顿不是?王威,你别怕,我感觉到了,正有骑兵在接近,你别昏迷,也别睡着,打起精神。”
王威点了点头。
李虎又幽幽道“你要替我去死?你阿叔已经保护我阿爸,死过一次了,就是我死在这儿,也不会让你有事。”
王威有气无力道“我俩活着一个,总比两个都死在这儿好。”
忽然,他现出喜色,道“阿虎。阿虎。真有马蹄声。”
是的。马蹄声就在城楼下。
有人喊道“快开城门,上柱国大人回来了。”
城上的人惊起一片,他们趴在城楼上看,下面,十几个头顶牛角盔的骑士裹着一个人,正是拓跋久兴。
拓跋久兴也兴奋,终于逃回来了,他许诺说“雷电闪的大首领,我拓跋久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放心,你肯来,我绝不会亏待。”
那雷电闪的首领却只用古怪的声音道“谢谢。”
他问“那城楼上悬挂的人就是杀你儿子的凶手吗?”
拓跋久兴咬牙切齿道“没错。”
说话间吊桥已放。
众人驱马而入。
拓跋久兴上到城楼,雷电闪的人也跟了上去。
王威本能地觉得坏了。
城外潜伏的逢毕也觉得坏了。
拓跋久兴回城,他们都听得真切。
李虎却有点激动,在绳索上还荡了一荡。
那雷电闪的首领看着李虎,慢吞吞地说“少年。你胆子当真大得很呀,上柱国的爱子你也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