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天色一黑,大伙儿又都躲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去跟自家人团聚,在自家的帐篷里接着唏嘘旺福的事,感叹自己一家人都在,真好。
而大平娘的帐篷外面,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大家伙儿怕呀。
因为旺福生死未卜,各种风言风语都出来了,还有的人说看到有个黑影进了大平娘的帐篷。
还有的说是半夜起来撒尿,听到隔壁大平娘那帐篷里传来旺福的咳嗽声,还以为是旺福回来了,等隔天白天过来打听,才晓得人压根没回来。
还有其他将近百来个版本,这些版本都不带重复的,一个比一个听得惊悚恐怖。
更恐怖的是刘氏惊人的打听能力和记性,这百来个版本她竟然都记得,而且这一路往吐土地庙的那边的安置点去的路上,刘氏走在杨若晴和孙氏中间,吧嗒着嘴说了将近三十个版本的时候,吓得孙氏脸都白了。
杨若晴却是听得京津有味,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效仿蒲松龄,也弄个茶寮卖茶,来来往往的乡亲父老都可以在这里免费喝茶吃茶点,但代价就是留下至少一个鬼故事。
整理到一块儿,指不定也是厚厚一本聊斋志异了。
到了安置点,这里可就热闹了,一半村里的人都安置在这里,还有一半安置在半山腰的学堂里。
看到孙氏和杨若晴她们过来,大伙儿争相着跟她们这儿打招呼,打听打捞的事儿,打听朝廷会不会有救济粮,打听这水大概要多久才能退掉……
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暂且驱散了先前刘氏那些话带来的恐怖,孙氏一边跟大伙儿回应,边往大平娘的帐篷那边去。
至于回应的内容,都是杨华忠提前教过她的。
众人看到她们是过来慰问大平娘的,纷纷抢着跟孙氏和杨若晴这里说他们这两天听到看到感觉到的事儿。
这些事,有的先前刘氏就已经说过了,没听过的,那就是在剩下的七十个版本里面。
孙氏浑身汗毛又竖起来了,最后还是杨若晴站出来跟众人说:“我晓得大伙儿也都是担心旺福,但有些没有实锤的事儿大伙儿还是少说,眼下咱都在避难,多说些多想些积极乐观的事,别散播恐怖搞得人心惶惶。”
打发了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村民们,杨若晴几个来到了大平娘的帐篷外。
却意外的发现小琴正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碗。
跟杨若晴她们兜面相遇,小琴也略怔了下,随即有点小尴尬。
毕竟她现在是大磨的婆娘,跟前夫家这边早已没有干系了。
“咋啦?大平娘是不是生病了?”杨若晴跳过小琴尴尬的那部分,指着小琴手里拿着药碗直接问。
小琴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回来,她垂眼看了眼手里的碗,轻声说:“病倒没病,许是焦忧上火,牙疼得不行,我给她熬了些黄连水送过来好歹让她喝了几口。”
“那里面有人陪着吗?”杨若晴又问。
小琴回身看了眼,“我家两个闺女都在。”
“嗯,那我们也进去吧。”杨若晴说。
小琴赶紧回身帮忙打起了帐篷的布帘子,让杨若晴,刘氏,孙氏几个进去后,自己才进来,然后重新落下帘布。
帐篷里,大平娘倒在一张简易的床铺子上,眼睛直勾勾的,一手捂着脸,麻木不仁的吸着凉气。
大孙女趴在床铺子边,担忧的望着奶奶。
小孙女离的稍微远一些,怯怯的看着床铺子上那个陌生又可怕的奶奶。
要不是她娘和姐姐都在这里,这二丫头肯定撒丫子跑回家,绝不在这多待。
帘布一揭,光亮照进来,二丫头抬头看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晴儿婶娘。
二丫头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待这里也不怕不烦躁了。
“嫂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