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是天子,下了朝堂,我们这些人,就是天子,明白吗?”
元子修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一贯谨慎的父亲,竟然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元离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扶上马还要送一程,这是为父最后一场仗了,希望你从里面看出些东西来,我不只是想让你知道钱财的用处,也想让你知道商场上的险恶,这里面没有规则,没有禁忌,无所不用其极,好了,说这么多也没用,从今往后,路就靠你一个人走了。”
“爹,你,你不来帮我吗?”
“爹老了,累了,厌了,倦了……我终于可以实现多年来的梦想,回河南老家种地了。”
看着元离远去的身影,元子修的心中五味杂陈,从现在起,人就是元氏集团的掌门人了。
……
崔若萱办完手续,便回了义宁坊的家中,她按着何明远吩咐的一切安顿好了手下的员工,所有人都跟着店铺,转让给了元家。
按照约定,他们今天就要离开长安了。
她收拾着屋内的金银细软,准备搬离这个地方,在她收拾的中间,看到张元宝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去。
“张掌柜,你没回去吗?”
“我,我是来和娘子道别的。”
“道别?”
“东家身负重伤,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我张元宝从一个跑街的,能做到大掌柜,凭东家抬举,代我谢谢东家!”
说着,张元宝对着崔若萱便是深深地一拜,感谢何明远对他的提携之恩。
“张掌柜,你快起来,我一个女子,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受得起,受得起,娘子,你多保重,后会有期!”说完,张元宝便转身便离去。
看着萧然的院落,她的心中感到莫名的伤感,冬季的寒风吹过她的脸庞,这一次的考验如同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何明远身上裹着大氅,在高仙芝和崔若萱的搀扶下,走出了坊门。
前来送行的江仲逊走了过来,拱手道“何郎,保重!”
“等送完了孩子,一定要来江南找我。”
“等等!江南?咱们不是回定州吗?”崔若萱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去定州做什么?我他娘的才二十岁,就要养老吗?咳咳咳!”
“你慢点!可你身上的伤?这长途跋涉的,你受得了吗?”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仙芝,咱们去扬州!”
“为什么要去扬州?”
“韬光养晦。”
“韬光养晦?”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今天所失去的,明日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咳咳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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