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我家出大力,如何还抄检我家呢?”
冯紫英看了宝玉一回,才道,“有人说你家不过是个公府侯门,怎么可以晋封公主了。可巧这会子有御史弹劾老世伯之事,倒是岔开了。可这老王驾一听弹劾,他又开了口,直引的牛家,马家,陈家的人都说了话,最后就连吴家人都说了话。这才坏了事。”
宝玉点点头,这冯紫英说的比雨村全面,看来带兵之人所看问题的切入点和读书人不一样。只是没想这龙蛇混杂的齐国公陈家真的说了话。眼下八国公家鼠入牛角,形势早已不入往昔,偏偏这会子又闹了起来,都想着饮鸩止渴,或许自己就要问羊知马了。而忠顺王爷的主意打的怕是妙玉。这或许是为什么贾母会去栊翠庵焚香的原因。想着宝玉嘴角带笑,看来有人不想自己丢掉通灵宝玉的,也就是说,通灵宝玉可以在自己手里,绝对不能到了他人手中。想着宝玉嘴角不由露出笑意。(八公中,去掉贾家二公,余下的六家是地支之数,就是十二生肖。陈家是龙蛇,牛家是鼠牛,马家是马羊。)
要是往日里,宝玉即便这样笑,冯紫英也会想着这是老病儿,可经过的多了,他自是不会这样认为了,眼见如此,不由问道,“可是想了什么好笑的,何不说了听听?”
宝玉道,“你说陈家,马家,牛家,吴家,神威将军家里。这几门的人,会不会以老王驾马首是瞻?”
冯紫英怔了神,又吐了口气,最后点点头,“你这样一说,似乎很通啊!”
宝玉道,“不是通了,而是不这样,几家怎么会联系到一处呢?进退得法,可不是说笑了。”
“不会是要学忠义王爷吧!”冯紫英说着一捂嘴。
宝玉一笑,“谁知道呢。要是真的学了,军士百姓可就苦了哦!”
因宝玉方才和蒋公子吵了一回,左右没什么人,冯紫英低声问道,“又是为何?”
宝玉道,“和你说过了,我去过西边的。不拿兵士当人看的,我还是个冲锋陷阵的小将了,一日才给半碗米粥吃,别人了?不是自己会钓个鱼,打个猎,哪里还能见到你了?断头酒你都省了!”
西边的事儿冯紫英自然知道的,如此一想还真是了,这几家害死多少兵士了?就算证据不足,可只是瞒着上面眼目罢了。余下谁个不知?不然至于卫老王驾发火儿,都不言语了?想着又叹了口气,“眼下文臣几乎都站了他们一边,所以这话咱们只是说说罢了!没甚大用。”
宝玉道,“对于我来说,却是没大用了。可你却是不同的,你家眼下很好,防着些,自有好处。”
冯紫英点点头,心里想父亲的话,怪不得和这几家亲近不得呢。“王相何时能上来?”冯紫英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自家这边阵营太也单薄了,要是王子腾能上来就好了,今上许下的位置可是相当于宰相。
宝玉道,“要是没家里这些个事,我回来看一回,就该回去接了,可眼下哪里敢轻动呢?”
冯紫英点点头,果然如父亲想的一样,宝玉一直陪着他的就舅舅,这回回来定是寻风声的,不想遇了自家被抄检。“说起来太也凑巧了!”
宝玉道,“凑巧好啊!至少不是被牵着走。”
冯紫英道,“这话倒也说得!”
见冯紫英真情流露,明显不同那日,宝玉便要商议王子腾之事,哪知眼角余光,觉得有人走了过来。不由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