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人敢拦她不成?
罹烬隐了气息,跟在她身后,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去哪。
罹烬跟在她身后穿过了几座书阁和一间水榭,借着夜色的掩护跟踪的毫无压力。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叶迢华就停在了一扇朱门前。
然而当他看到那扇朱门后,他却止步不前了。他盯着那扇朱门,眼里的神色和白日看着那满园棠花的眼神一样。
不!不一样!似乎比白日……多了些悲怒!他的手在身侧渐渐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泛着杀意的眼睛微微泛红,此时哪怕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他是在尽力压制自己。
就在他盯着朱门出神的时候,一声“吱呀”声响起,惊醒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叶迢华已经推门进去了。
罹烬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进去了。
屋内没有掌灯,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进来,有几分幽诡的感觉。罹烬漫不经心的环视一周,这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前方有一张宽大的案台,两边是摆满各种长剑的兵器架,上面的兵器每件都泛着幽冷的光,即便静静的躺在架子上,也能让人清楚的感到汹涌的杀意,尤其在这样幽暗的夜里,它们更像久未进食的嗜血怪兽,用凌厉的冷光和躁动的杀意显示他们蠢蠢欲动的渴望。
罹烬却根本不在意身边的阴森寒意,他的目光落在了案台上。
然而案台上摆放的,是满满当当的牌位!
这是上官家的祠堂。
上面是历代家主的牌位,两旁的兵器应该也是他们生前所用的佩剑。能做到家主的位置,手上绝不会干净,想必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不少人命,所以他们的佩剑就算已随他们封鞘多年,其中的怨力也还是如此强大。
罹烬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似乎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或者更像是害怕看着它们的感觉,他只盯着它们看了两眼就立刻转身朝内间走去了。
一离开前堂,看不到那些牌位了,他的情绪就渐渐平稳了。他刚刚在门前看到叶迢华转进了内间,所以他也追了进来,可他才刚进来就原地僵住了,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叶迢华靠坐在墙角里,一条腿伸开,一条腿弓起,左手将轻鸾横放在腿上,右手拿着一坛酒。她的眼神空洞无焦,像是毫无意识的傀儡一样,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和温度。可明明就是这样没有情绪的眼神,却又无端流露出一丝哀伤的感觉,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她在伤心,也不知这是错觉还是真的。
她似乎有了些醉意,双颊微微有些绯红,眼睛轻眨迷离之间分不清是醉困还是清醒时的失意。她一边昂首喝着酒,左手一边轻抚着轻鸾,越抚摸就握的越紧,最后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说出去恐怕没一个人会信,向来不可一世,狂妄不羁的叶迢华居然也会有如此落寞颓唐的样子。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一幕,还不足以使罹烬如此惊讶。令他吃惊的,是叶迢华身边那个陷下去的大洞―被撬开的地板下面,是一个足足有几间屋子大的酒窖,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酒坛。
她居然在祠堂里偷偷开了个酒窖!
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堂堂一家之主,居然在自己家的祠堂里开酒窖,如此大不敬的行为还真是闻所未闻,她是怎么想的?
就连罹烬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他就在帷幕后的阴影里静静的看着她喝酒。叶迢华越喝越落寞,怀里的剑抱的越来越紧,像是怕人跟她抢似的。她现在缩在墙角里的样子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迷茫、伤心。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见过她露出这样软弱的样子了,久到仿佛是前几辈子的事了。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离开这么久?”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