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想起这少年乃是大敌,他看似年幼,可定然来历深远,远超她意料之外,她多年图谋已运行至紧要关头,决不能容他中断。想到此,她急道“判官,速将此人杀了!”
判官点了点头,他身穿金甲,依旧巨力惊人,即使这少年重铸山墓甲,局面与原先又有何不同?他迈开大步,再度斩出巨剑,蓝火滔天,重又攻向敌人。
形骸手在地面一掀,骤然间,洞中那翡翠矿脉仿佛河流,聚在他身前,形骸再一挥手,翡翠凝固成一面蓝色大墙,蓝火一到,只听“乒乓”轰鸣,翡翠将蓝火吸入,竟丝毫无碍。
费兰曲脸上变色,尚不及思索,形骸将那翡翠墙一推,翡翠变作无数碎块,反砸向星庭判官,这碎块急如电光,密如暴雨,燃烧蓝火,猛烈无俦,星庭判官被巨石砸中,厉声惨叫,立时骨头全断,躺倒在地,再也难以动弹。
形骸道“翡翠乃世间最珍贵的事物,其形态千变万化,五彩缤纷,无可断言。世人只视其为货币宝石,实是愚蠢的可笑。只需稍稍激发,翡翠便能吸收道法,化为己用,这蓝翡翠用以对付这判官的审判蓝火,正是刚好。”
星庭判官仍要挣扎,但形骸冥虎剑划破此人心脏,判官仰天痛呼,就此散去,回归天庭。
费兰曲心间涌滴思绪,她记得许久以前,灵阳仙们确实似掌握了这般巧技,以翡翠重塑世界,建造诸般奇迹,但那工艺绝不简单,往往需耗时许久,方能激发翡翠潜能法力,而此人随手拨动,便将这原生翡翠矿随意操纵,这等法力委实超乎想象,匪夷所思。
她骇然心惊,再顾不得星辰法阵,取出凤凰法杖,全力施法,面前升起个大火柱,那大火柱喷洒红火,弹指间矿洞中已陷入一片火海,这仙法叫‘黑心火骨’,那火焰炎热如阳,升起的黑烟更可令人陷入极大恐惧,忘却反抗之心,只能麻木受死。
火光缭乱,她已分不清形骸身在何处,却听形骸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道“师姐,你罪孽尚不深,心中仍有善念,若就此收手,我会放你离去。”
费兰曲大声道“晚了!晚了!自从纯火寺杀了洪哥哥,自从拜紫玄趁我无知占了我的身子,我已再无法回头,也不愿回头!我这大火柱借声形岛龙脉灵气,火焰永无休止,你即使用此地翡翠吸纳,不久就会到达极限,到时这矿洞炸裂,引发更大灾害,声形岛也将不复存在!”
忽然间,她听见形骸说道“费兰曲夜中做梦,梦见了他那与巨巫死战牺牲的情郎,在那梦中,情郎向她微笑,诉说情话,两人走着走着,离了岛屿,跨越海洋,来到东方”
那火焰似一下子熄灭,黑暗中,她见到洪哥哥飘向了她,拥住了她,对她说‘曲儿,曲儿,你要小心,这世上的人都坏得很,险恶得很,我不在了,你得更加小心的照顾自己。”
费兰曲学识渊博,登时认出这是仙灵的“幻灵塑世功”,正在邀她“入戏”,她心神震撼,红了眼眶,心想“行海是仙灵?这这功夫”
她若要抵挡,这幻术未必奈何得了她,但她千万年一直追求的,正是与情郎破镜重圆,她曾是古时灵阳仙中最无用,最脆弱的一员,但她那月舞者的恋人却一直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直至他与一位巨巫同归于尽,这悲剧改变了她的一生,令她成为法祖,也令她陷入难以摆脱的心魔之中。
梦境极为逼真,那洪哥哥的样貌令她熟悉,令她心醉,她敞开心扉,任由梦墨侵入心魂。
那梦中人儿领她前往东方丛林,随后消失了,她又见到了当年的一幕。那蛇身人面的小太乙对她说‘‘天地玄妙,日月理奥,万物生灭,自有法则,我传你星辰日月之图,你当横跨四海,周游四方,若能悟道,当可收获所求。”
她开始漫长的跋涉,无尽的旅途,但她心中的念头从未改变太乙说她能收获所求,所求,所求,她所求的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