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结束以后,我和明亮导演并肩从电影宫里往外走。
这途中,都是上前为他发表祝贺的人,明亮导演都应酬似的一一谢过,看起来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前来道贺的人见状,识趣的收回了接下来的话,把目标转向我。
同明亮导演一样,我也礼貌的应下,便不在会场里多做逗留。
干爹正在会场外等我,隔着老远看到他和一帮老头子聊天,我认出其中几位,是在英国结识的大导演。
他们低着头在讲着什么,表情都十分严肃,弄得我心里也跟着一紧。
走近方才听清他们所聊的内容。
“牛逼!”干爹中气十足的说了句。
几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学的有模有样“牛逼!”
“对,牛逼!”
几个人像鹦鹉学舌一样附和“牛逼!”
见我靠近,大家都纷纷转过身,尤其是之前最看好我的那位德国导演,喜出望外的看着我
“alier,牛逼!”
噗——
干爹你都教的他们啥呀!
“他们问我,一会儿该怎么表扬你,让我叫他们说中文,我就教他们说牛逼!”
干爹说完几个人都气势冲冲的朝我竖起大拇指“牛逼!”
一个个凶狠的像是要揍我一样
明亮导演一扫方才的阴霾,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见他心情开阔,我也跟着笑出了声。
此时,一群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气势汹汹从红毯外走上台阶。看着架势,和刚才出去的那一拨是同一批人。
他们径直走向了会场的员工通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总给人一种并不安宁的感觉。
干爹的几位故友告别后,他也把头转向我们,“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坐坐。”
“不用麻烦您了”制片老师从内场走了出来,“学良原来是客,怎么能让你操劳呢,我已经安排好了。”
明亮导演见状,默许的点了点头。
走出来的这一路,和我进场时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围在我周围向我道贺。不过,也没有人再提颁奖礼上的插曲。
刚走没几步,电影协会的主席雷蒙老先生跟着追了出来。
n,alier请留步。”
我们回过头时,只看到一个老人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刚才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是等一下我们在酒店里准备好的庆功宴……”
“不必了雷蒙”明亮导演率先打断了他,“我理解你的无奈,我们也不会和没有艺术操守的小人多做计较,但是这庆功宴……”
他说着来回看了看我和干爹还有《西贡女子》一众并非美国籍的工作人员们,“今天我们有老朋友过来,不能参加你们的庆功宴了,抱歉。”
语罢,明亮导演再不给他劝说的机会,带着大家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看着他和干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于是在前往酒店时,首先钻进了干爹的车。
刚坐进去,我就有些迫不及待,“干爹,我刚才的获奖感言您仔细听了没,有没有不恰当的地方?”
“你讲的很好,把我们中国人的风度和气度都表现出来了,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依旧有些后怕。
“其实我刚才气的都牙痒痒,要不是明亮导演在我旁边,我都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您说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干爹听罢,中气十足的笑了,“你今天可是给咱们中国人争气了!”
我垫了垫怀里的奖杯,一同我心里一样沉甸甸的。
奖杯拿到手,我后面的路应该会好走一些,但是看今天这样的情况,排华的情况一时也解决不了,拿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