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有负大明!
非是大明有负士人!
继张璁之后,唐寅也向官吏亮出了宝剑。
作为旁观者,王岳很理解唐寅的心思,张璁七次参加科举,方才中进士,期间所见所闻,让张璁痛感国势颓唐,民生凋敝,遂生出改革变法之心。
而唐伯虎的遭遇比张璁惨一百倍,再加上朱厚熜的恩待,让唐寅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一点也不奇怪了。
这位风度翩翩的大才子,声色剧烈,直接质问大学士毛纪,不得不说,当真是勇气可嘉。
面对唐伯虎的质疑,毛纪脸色凝重,他突然撩起袍子,跪在地上。
“启奏陛下,唐寅其人,乖张偏激,在野多年,心中常有愤愤不平之意。此人见解荒唐,言语刁蛮。他的言论与前者陛下廷杖的那些御史言官,又有何区别!那些人以讨廷杖为扬名之终南捷径。而唐寅之流,则以痛骂士人官员,逢迎陛下。”
毛纪抬起头,老泪横流,“臣等在朝数十年,兢兢业业,旦夕未曾懈怠。虽未能匡扶社稷,中兴大明,但扪心自问,也从未有失职之处。唐寅小人,离间君臣,搬弄是非,扰乱人心。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歹毒,实在是该千刀万剐才是!”
毛纪伏地大哭,“陛下,自古以来,上下一心,才能中兴社稷,如臂指使,浑然一体。而唐寅之流,偏偏一心离间君臣,他们是想毁了大明,以成就自己的名声权位。老臣恳请陛下,慧眼识人,能看透这些小人的歹毒心肠,及早逐出朝堂。才是国家之福啊!”
毛纪说完,拜伏地上,随后大学士蒋冕也跟着跪下了,“老臣以为,所谓士人,乃是陛下左膀右臂,君臣一心,才是王道!”
有两位大学士站出来,随后有出来了好几位大臣,全都跟着跪倒。胡子一把的人,哭得稀里哗啦。
到了这一步,就连王岳都忍不住赞叹,以前他觉得毛纪不过是杨廷和的跟班,无足轻重,可现在一看,能混入内阁,都不是省油的灯。
毛纪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
言官欺负皇帝刷声望,那有人逢迎天子,故意支持大礼议,跟老臣对着干,算不算投机呢?
毕竟就连王岳都不敢否认,他身边都是好人,至少像贾咏那样的货,无论如何,也把能把他归到贤臣君子的堆里。
既然大家伙都一样为了名声,那就看谁的经验更丰富了。
很显然,这是文官擅长的东西,拉到同一战线,他们就能凭着丰富的经验,轻松取胜。
离间君臣感情,真是好大的帽子。
王岳挖空心思,也想不出君臣之间,有什么感情存在。
可问题是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否则岂不是坐实了离间君臣之说!
好啊,真是厉害。
毛纪,你丫的真有了继承杨廷和地位的本事。
面对毛纪这一番充满了玄机暗示的话术,唐寅的确有些迟疑,他该怎么反驳?赌咒发誓,他更忠心天子,是这些文臣居心叵测?
那不是成了泼妇吵架吗?
真是太丢人了。
就在唐寅迟疑之时,毛纪似乎是抓到了几乎,又磕头道:“陛下,唐寅偏激狂妄,行为多有放荡不检之处,结交青楼女子,填词作画,全都是下作腌臜。殊无人臣格调。这样的狂生入朝,只会让天下人看轻百官,小觑朝廷。陛下万万不能重用此辈,还请立刻逐出朝堂!澄清寰宇!”
好家伙!
又一个杀招亮出来!
这是要把唐寅逼到绝路啊!
放到以往,王岳一定要站出来,跟毛纪对喷。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王岳也学得稳重了。他已经十五岁半了,离着成年不远了,要干点大人的事情了。再跟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