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惨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是在朱辅的眼里,他绝对是最倒霉的那个了,没有之一!
丹书铁券不管用,花了大价钱,好容易培养出来感情的文官,转头就弹劾他,而且还是以贪污的罪名!
你丫的又不是第一次收老夫的钱,文人无耻!
朱辅跳着脚骂,只不过相比欧阳必进,仇鸾和徐源更是让他恼火,这俩兔崽子居然直接上门,生怕自己跑了。你们急着拿老夫的人头去讨好天子,也用不着这么露骨啊?你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很显然,这俩人不怕。
他们一左一右,像是卫兵似的,严密保护着朱辅,如果换个形容词也行,那就是押解!
朱厚熜满脸冷笑,俯视着朱辅。
要不是为了未来的皇子,早就把你老东西砍了,还真以为朕怕你吗?
“朱辅!”
朱厚熜一声怒喝,吓得朱辅连忙匍匐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惶恐道:“罪臣在!”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说说,罪在哪里?”
朱辅被问住了,他罪在哪里?
“陛下,老臣,老臣着实不懂经营,老臣只想守着祖辈的田产过日子,老臣以为……没什么错啊!”
朱辅真的满腹委屈,世袭罔替,这是祖宗拼出来的,家产也是苦心积累的,凭什么就给拿走了?
总要有个道理吧!
朱厚熜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没有错,朕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朕却没有这个福气……你们的田产一天比一天多,家产一天比一天丰厚。吃香的,喝辣的,为所欲为!可朕不行啊!朕的编户越来越少,在册的田产丢了一多半!你说,要朕怎么办?”
“这个……”朱辅被问住了,他家中不乏佃户,每年都缴纳田租。
对朝廷来说,那些承担赋税徭役的自耕农,就是老朱家的佃户。自己的奴仆被人抢走了,能不发火吗?
要是这么一想,天子发飙,也是有道理的。
朱辅满肚子委屈,“陛下,老臣年纪一把,素来老实,根本不会经营,陛下逼着老臣去做生意,老臣只怕会倾家荡产啊!”
“求陛下仁慈,网开一面,让老臣能保留家产,安度晚年吧!”
“求陛下了,求陛下了!”
朱辅不退给你磕头,这么大年纪,又是惊,又是吓,魂都飞了一半,可真是要了老命。
朱厚熜暗暗冷哼,倚老卖老,朕要是不想着替皇子积累阴功,早就杀了你老东西。他舔着老脸说你不懂经营,谁生下来就会的?朕还不懂当皇帝呢!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不也学得差不多。
说到底,就是不思进取,抱残守缺!
这帮勋贵,简直给他们的祖宗丢人现眼,要是朱能活过来,估计会毫不犹豫,先掐死这个丢人的玩意。
朱厚熜顿了片刻,瞧了眼王岳。
“成国公说了,他不懂经营,你教教他如何?”
王岳连忙摆手,“陛下,俗话说三十不学艺,成国公一把年纪,我们不能为难他。”
听到这话,朱辅喜不自禁。
王岳啊,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我这么大年纪,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位眼巴眼望,瞧着王岳,希望能得到一点同情和怜悯。
“陛下,臣以为既然成国公不愿意,那不如就把他的家产,交给微臣,让臣来替他打理!”
“什么?”
朱辅挣扎着要爬起来,干脆掐死王岳算了。
垂涎我们家的田产不算,还要把财产都拿走,你丫的也太狠了吧!
做梦!
休想!
老夫宁可不要这条老命,也不会把钱给你。
朱厚熜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