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洪信大师面容清瘦,黄布僧衣虽然打着补丁却一尘不染,见到江安义和刘九思后双掌合十,打了个问讯,口诵法号“阿弥托佛,江檀越别来无恙乎?”
身后跟着五名灰袍僧人,背上背着包袱,跟着双掌合十,默然行礼。
来到书房落坐,衙役献上青雾茶。洪信大师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江檀越看来与茶有缘,先是安龙茶因你而贵,如今这青雾茶也因你而闻名天下,茶若有知,必然江檀越分外感激。”
江安义感激地道“我原以为大师要年后才会安排人手前来,没想到大师不但亲来,而且连年都没过。”
“出家人不问红尘事,何来过年之说。”洪信大师淡然道“弘扬佛法是贫僧素愿,能为佛门做些事贫僧何敢言辛劳。”
刘九思在旁边插言寒喧了几句,开始向洪信大师询问佛门理论,洪信大师浅显地讲了讲“一切烦苦皆有因缘,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众生沉沦于苦迫之中,不断的生死轮回,惟有断灭贪、嗔、痴才能脱离生死轮回,达到涅盘,再无烦恼”。刘九思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向洪信大师发问,江安义身为佛门护法,对佛门的知识知道得也有限,借此机会也听了个大概。
刘九思提了个尖钻的问题“大师如何看待儒家与佛门的关系?”
这个问题显然常被人问及,洪信大师微笑道“儒家以仁礼安邦,佛门倡万法皆空,道家言无为而治,其实三家皆是宣扬与人为善,殊途而同归也。世人若能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兼容并取,融会贯通,是为达人也。”
这番话虽只是短短数句,却有如醍醐灌顶,说得江安义和刘九思都有顿悟之感。两人互望了一眼,站起身合十向洪信大师行礼道“多谢大师指点。”
洪信大师合十还了一礼,道“江檀越,你在信中说准备在黄羊山兴建一座佛寺,不知檀越何时有空,带贫僧前去一观。”
江安义笑道“大师莫急,建佛寺之事先缓一缓。我这几日想了想,当年大师蜗居马头山安龙寺无人问津,就是因为宣扬的不够。富罗县百姓信道者甚多,对佛门了解不深,我准备让大师在富罗县做七日法会,宣扬佛法,百姓信佛,自然助力,能一呼百应,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方面洪信大师就不如江安义考虑的周详了,洪信大师想了想,点头答应,问道“江檀越说的极是,贫僧听从你的安排,不知法会什么时候开始?”
“三日之后。”江安义原想把法会安在县学里,转念一想佛与儒总有些冲突在,反为不美,不如先在东城市场的空地上,那里宽阔,可以容纳上千人,只要在中间搭起高台便可,既方便又实用。
江安义正想问问安勇的情况,管家汪牛慌张地在门前探头张望,汪牛是汪伯的小儿子,此次江安义来富罗县赴任,把他带来管家。汪牛为人老实,没事绝不会出现在前衙,江安义叫道“汪牛,可有事?”
听到江安义呼唤,汪牛慌乱地进来道“老爷,刚才喜儿姑娘说少奶奶恶心呕吐,像是病了,要去请大夫,我怕有事,跟老爷通禀一声。”
江安义一听急了,冬儿身体一向不错,自打跟了自己从未生过病,莫不是昨夜玩闹得久了,受了风寒。江安义报歉地向洪信大师道“大师,家中有事不能久陪,就让刘县丞陪大师到富罗县转转,先且住在驿馆,法会的事江某会安排妥当,绝不敢误事。”
说完,江安义就要跟着汪牛回去,洪信大师合掌道“江檀越,贫僧略通医术,如不嫌弃,就让老僧替你的如夫人看看如何?”
江安义大喜,是了,当初自己走火入魔都是大师所治,他曾听娘讲过,大师替信众看过病,不少大夫束手的疑难杂症都被大师治好,所以有信徒称大师为“圣僧”。
请洪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