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宁太爷挽着袖口在宣纸上涂抹着墨梅,等最后一笔画完,宁太爷搁笔,捊着胡须得意地欣赏了一番。
青年公子笑道“爷爷画的梅越发苍劲有力,傲枝如铁,似有暗香透纸而来,意境隽永啊。”
“哈哈哈,政儿越来越会说话了。”宁老太爷抚须大笑。
扶着宁太爷在椅子上坐好,宁清政不解地问道“张别驾与我家不是交好吗?爷爷为何不见他?”
宁太爷伸手接过茶盅,拨弄开浮起茶叶,喝了口水润喉,将茶盅递还给孙子宁清政,淡笑着问道“你说张文津为何而来?”
宁清政略作思索,道“八成是为江刺史而来。”
“不错,他纠众上次弹劾江安义,天子看似没有怪罪,可是卢尚书被责失德,实际上天子已经在敲打他。”宁太爷慢慢地梳理着胡须,继续道“你爹来信告诉我,不要再跟在张文津对付江安义。”
宁清政笑道“上次江刺史的夫人从马贼手中替我家夺回一批货物,江大人发还给了我家,爷爷还答应他以后咱家的货物都入边市交易,我听诚叔抱怨,最近两批货放在边市交易多交了八千两税银。”
宁太爷笑道“你诚叔眼睛就盯着身前三尺外的东西,他懂什么?咱家的货物进边市交易,看起来每年要多交三四万两税银,可是宁家率先表态支持江刺史的决定,这份人情江安义肯定要认下。江安义的年纪和你一般大,就是一州的刺史,他的人情用多少银子买的到?”
宁清政没有做声,眼中流露出一丝妒忌。
宁太爷笑道“政儿你无需妒忌,像江安义这样的人百年罕见,实属妖孽。你父昨天的信中提到,江安义在井门关出关杀退二百戎弥轻骑,朝庭反而以他违背景帝旧旨之由让他罚俸三年。”
宁清政喜道“莫非天子也觉得江安义胆大妄为,这是在敲打他?”
宁太爷侧身看了一眼孙儿,面容严肃地道“政儿,你为人聪慧,处事机敏,但千万不要因为妒忌蒙蔽了你的心,越是如此你就越发落了下乘。”
“爷爷说的是”,宁清政道“孙儿是对江刺史有些妒忌了,以至于巴不得听到他的坏消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政儿这点比多数人都强,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你爹在信中告诉我,天子对江安义的宠信丝毫不减,甚至越发地重了。你要知道,有的时候看似敲打其实是爱护,江安义如果能不断地被天子敲打,那他的基础就越发墩实,将来的前程越发远大。”
宁清政弯腰拨弄着爷爷脚边的火炉,又小心地在炭火上培上点炭火,试试温度是否合适。对于孙儿的这番小意宁太爷很满意,笑着揭开迷底道“你爹在信中说,江安义虽然被罚俸三年,但随他出战的亲卫却赏了两个仁勇校尉,五个陪戎校尉,景帝的旧旨也被废除了,你说这是赏还是罚。”
宁清政倒吸一口凉气,惊道“江大人的圣眷,怕是没几个人能及得上。”
“所以你爹才来信让我交好江刺史,张文津上门,不是来打探消息就是约我一起对付江刺史,你说我能让他进门吗?”宁太爷眯着眼,露出老狐狸的狡黠。
宁清政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爷爷您一早就看清楚了,所以才让诚叔把家族的生意放入边市交易,先人一步,步步领先,孙儿佩服。”
“还不够啊。那个郭胖子在栖仙楼用香水引胡商们入边市,宁家在此时跟着进入并不显眼啊。”宁太爷的霜眉抖动着,眼光凝重地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
宁清政想了想,道“如今府衙正在大力赈灾,我听衙门的人说赈灾的粮草不足,爷爷,咱们庄上有几千石粮食,不如捐赠出一部分来给江大人赈灾,这样既帮了江大人的忙,又得了好名声。”
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