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来化州帮师弟,几次接触下来自己觉得范县令是个热忱人,实在人。
“老爹,这里的水草真不错,你说要是放些羊能不能养大。”冯定忠觉得太阳晒上身上有些发热,松开衣领的扣子,微凉的风吹入,舒适地快要放声唱出来。
黄老汉笑着点头道“看来冯将军也是行家,以前这巴清镇几百户人家养了上千头羊,可是远近闻名的富镇,可惜胡人来了,把人杀了,东西抢了,这伙该杀的强盗。”
冯定忠笑道“老爹,你不要冯将军长冯将军短地称呼我,我老家是灵州的,不瞒老爹说,家里也是种地的,兄弟四个,家里养不活,朝庭征兵,我就投了军,说到底也是种田人。”
听冯定忠介绍自己是种田人,黄老汉觉得亲切了不少,皱纹笑开,道“天下种田人差不多,都苦。我就叫你冯老弟吧,冯老弟,家里还有什么人?”
冯定忠和黄老汉在田埂边拉起了家常,两人谈笑晏晏,就像一对老农在春日的阳光下劳作后在一起休息闲聊着。
黄老汉不得闲,没一会就有人喊他,黄老汉歉意地冲冯定忠笑笑,大步地走开。冯定忠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虽然是屯兵,他是屯团长,具体的耕种并不要他操持,他只要管好手下这些兵就行了。
阳光下,自己手下的兵脸上闪着汗珠,露着笑容,在春日下洋溢着一股生机,看来他们和自己一样,对今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冯定忠顺手拔起一根青草,在嘴里嚼着,盘算着将来的日子。
冯定忠已经成了家,妻子和两个儿子在家里务农,靠着他的饷银,在村子日子还算过得去。两个儿子都快娶亲了,婆娘寄信来说大儿子说了门亲,女方要五两银子的聘礼,今年六月过门,让他抽空回去一趟。银子倒是小事,只是自己刚来化州屯田,手下一大邦弟兄看着自己,到时怕走不开。自己当兵二十来年,三年一次探亲,和家人相聚的日子不多,两个儿子的模样在脑袋里都有些模糊了。
叹了口气,冯定忠将嘴中的碎草吐了出来,想起昨天夜里,几个要好的兄弟来自己房中喝酒,大伙都说真没想到来化州屯田会这样好,比起解甲归田还要好。解甲归田,冯定忠苦笑了一声,像自己这样的官身回乡还能做个县尉之类的官,带来的三千人回去后绝大多数还不是普通老百姓,朝庭分二十亩地,还不知是田是山是荒地。到了家里,受官府奴役、衙役盘剥、富绅欺凌,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当兵吃粮来得痛快。
婆娘常叫自己回家,按自己的军功倒能混得不错,只是自己舍不得那些出身入死的弟兄,没有自己替他们撑着,他们的日子会更惨,一起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一起出死入死,自己不能那样自私一走了事。
那伙兄弟对他嘀咕,军屯的情况不错,有住处有田地,大伙估计的产量同黄老汉说的差不多,一亩地有一石半粮食,五十亩就是七十多石的粮食,交给官府一半还留下三十多石,足够一家老小的吃用。如果家里人能跟过来,就用不着两地分离,妻儿老小在家里吃糠咽菜了。
说实话,冯定忠也怦然心动,真想把婆娘和儿子接到这里来,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如果家里人来了,可以放放羊,这么多人随便找活也容易,缝缝补补也能换口吃食,比起村里要好上无数倍。
冯定忠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升起两丈高的太阳,身上和心里都暖洋洋的。刚才黄老爹说了,可以养羊,随便在屋角刨块地,种上点瓜果,那也是收入。听当地人说,瓜果产量高,蜜水果去年让瓜果卖了好价钱,今年东西还没种,就有人上门来预订了。合城县是通商要道,随便拿壶水在道边卖也能挣几文钱,随便想想在这里都不愁找不到事做。
军屯是江大人奏报朝庭的,大伙想把家眷接来这件事还得找江大人说说。冯定忠站起身,拍拍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