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玠低声道“别理孙常者了。仔细留意着江城畔,要是再被抢了先机就不好办了。”
沈曦宜点点头,转脸对小幺桑道“你先扶着孙常者到阴凉处坐会儿吧。有沧浪在这儿,无论是泥巴也好,谁也好,都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孙常者含泪答应。此时再一看台上,洛朱紫和白首阳的决斗好不无聊。两人看似针尖对麦芒的决斗中,其实两位高手过招之时都留了余地,都不下对方的死手,时时眼神交流,浑然像平日里含情脉脉的师兄妹互相练剑,哪里有个决一死战的架势?
在场众位豪杰看得一头雾水。只是根据事先定下的规则,两人必须站在千寿峰的万丈高柱上比武,那高高的柱子从深渊之下拔起,能落足的地方不过几寸,稍有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看得出来,洛朱紫和白首阳都战战兢兢,这战战兢兢却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怕对方十足跌下去。尤其白首阳,拳头时时握在腰间,看似防御,实则防备着洛朱紫跳下去,好拉她一把。
沈曦宜知道这两人之间都是有情的,任谁也不肯下死手。不过江城畔那厮躲在暗处,一心以为卢玠已死,定然会对洛朱紫和白首阳再下杀手,到时即便两人再是小心翼翼,恐怕也难以幸免。
卢玠低声道“沧浪,你离得近一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沧浪一愣,十分为难,“世子,属下再也不敢离开世子了!属下怕一离开……”
卢玠知道他还为上回谢籍刺杀的事情耿耿于怀,周围暗流汹涌,连谢籍那样有血缘至亲的人都能被人控制、利用,免不得沧浪一离开就又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卢玠皱皱眉,沉吟半晌,道“好吧,我与你同去。”
转而拉起沈曦宜的手,沈曦宜拽住他的斗篷,问道“要不要叫上孙常者?他和小幺桑在这里,要是再被曹舵主遇见,那可就不大妙了。”
卢玠不屑道“曹舵主?广渠王这老东西最近又搞什么鬼,若是遇上了,正好叫他说道说道。”
孙常者刚才被泥巴这一吓成了惊弓之鸟,一听卢玠他们要走,忙不迭地追了上来,惶然道“卢兄,沈妹妹,我还是跟你们在一块吧……呜呜,刚才泥巴差点把我给吃了。我敢保证,这可怕的女人肯定还在这周围,就等着我自投罗网呢……”
几人不动声色,来到悬崖边上的一颗老槐树旁。这棵老槐树已有百年树龄,下面依旧是人满为患。不过因为洛朱紫和白首阳的打斗着实太无聊,这帮人大多靠着坐着,一边聊闲天一边嗑瓜子,横七竖八地占了不少地方。
不过这里视野到底比刚才宽敞些。沈曦宜向远处眺望,悬崖对面同样也站满了各派的武林豪杰,只是有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令人瞩目。
这男子身材瘦削,穿了一身贴身的黑斗篷,头上带着兜帽,露出一张嘴来,老远就能看见嘴上有阴险的笑。
沈曦宜打了个寒噤,她看着那人……怎么那么像令沉训呢?
卢玠感觉到她手指冰凉,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了?”
沈曦宜摇摇头,指着远处那男子,“你自己看吧。”
沧浪此时也循着沈曦宜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从小眼睛就敏锐如鹰,一眼就望见那人的模样,沉声道“不好,那人是令沉训!他身后那个矮子,就是江城畔!”
孙常者“啊?!不是吧?”
话音未落,对面的人仿佛也回应他们似的,掏出一枚闪亮亮的银匕首,刺眼无比,缓缓地、脸上带着狞笑地掀开了头上的兜帽。
果然是令沉训!
不过已经晚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令沉训摘下兜帽后,江城畔也跟着飞快摘下兜帽,他们主仆二人“唰”地一下,从栏杆横跨过去,嗖嗖嗖地,一前一后就踏上木桩,直奔洛朱紫和白首阳而去。
这厢洛朱紫正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