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启很快便整装待发,临行之际甲光金鳞遍布,行兵步伐如雷,这位年少的皇子坐在汗血宝马之上,眼神却痴痴地望向周遭,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而,他的目光锁定在人群之中那抹天蓝色的身影上,少女的秀发随风柔柔而飞。他正暗自窃喜,却发现一直大手将那女子搂得紧紧,接着迎面对上凌君州挑衅不屑的眼神。
一点点地,凌修启的神色变得冷峻,在民众的欢呼声中骑着骏马飞快离去。此行危机重重,不成功便成仁。
无人瞥见,远远的角落里一位面容憔悴枯槁的女子恶狠狠地盯着相互依偎的二人,她疯疯癫癫地嘀咕“本宫要把所有人,碎尸万段!”
……
日子一天天地过,不时传来的战报表明凌修启确实早有准备,打得邬勒国的士兵节节败退,可算是给伝凉争了口气。
“主子,您说大皇子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半双听闻这件事之后,不服气地嘟囔几句。这个大皇子她可是不抱任何好感,之前妄图轻薄她家主子,还行事昏庸无道。
欣喜若狂的明达帝一得知战事逆转,连忙催促冷元真办了一场祭天大典,说是祈求上天庇佑伝凉化险为夷。本来民心动摇,此举也无可厚非,可皇帝如此激动的反应,真是令她们嗤之以鼻。
冷元真忙活了一天,可算将祭天大典圆满结束,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应道“只怕另有所图。”没有利益的事情,他向来不会插手。
“对了主子,咱们安插在殷王妃身边的眼线有新的发现……”忆香为冷元真揉捏着肩膀,微顿时想起了这茬事,她瞥了瞥四周,弯下身子低声汇报。
好似听闻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冷元真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她如今竟然可怜到需要将希望寄托在巫蛊之术上了吗?”
“这殷王妃简直是……丧心病狂!居然三番五次使出这般歹毒的手段针对主子!”朱羽气急,差点爆粗,还好强压下去了。
半双想到殷可柔如今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忍不住讥讽“皇上最是痛恨巫蛊之术,若是发现她竟然暗中扎小人,定会狠狠惩治一番!”想到殷可柔竟然将主子的生辰八字贴在小人上阴森森地扎,她就不寒而栗。
闻言,那云淡风轻的少女脸上倒是有了一丝惊愕和动容。明达帝如此痛恨巫蛊之术,是因为生母将兄弟二人弄得心生嫌隙吗?
忆香好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今日在书房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主子,她娓娓道来“主子,奴婢今日在书房听到仇敕和王爷汇报,说顺着小岁暴毙郊外的尸体查线索,竟是查到了幕后主使是殷王妃。”
按道理,作为下人是绝对不能偷听主子的谈话的,她已经是破了规矩。此言一出,朱羽和半双的心也是一揪。
出乎意料地,那少女伸了个懒腰,杏眼睁开后一片清明“本宫已经知道了。嗯……昨晚王爷偷偷告诉本宫,说是本宫有个好眼线……”她笑得满脸戏谑,伸出小手在忆香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忆香连忙捂住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子怪会拿奴婢打笑的。”她越发相信,自己觅得了一个好主子。
“殷王妃那边不急,新账旧账一同算,本宫绝不会轻饶她。”冷元真回忆起当初那人甜甜的一口一个姐姐,再联想到她对自己做的一切,只觉得讽刺无比。
若说罪孽最为深重之人,也绝对轮不到自己。
……
十日之后,少女对着铜镜中那明眸善睐、笑靥如花的女子不断比划着发簪,询问身旁痴痴而笑的男子“君州,哪一个好看?”
二人之前约好七日一次回将军府探亲,今日恰好是回府的日子。
说来,大将军殷晋戎同夫人许从语当真是把冷元真当亲女儿看待,几乎是有求必应,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成日吩咐凌君州断不能让她委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