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字墨的最后,他这才发觉,预想的事情并不是如此,着实令他有些诧异。
“狼顾司的人抵达了烈逊城?”
“对,并且他们的目的,许是奔着策反烈逊爵吕炽而来的。”易煜神色认真。
“策反吕炽?他们狼顾有什么本事或是天大的报酬,能够策反吕炽?”
“这我们不得而知。”
“或许有些麻烦啊……”领头的男人摩挲着手札,若有所思。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吕炽……似乎对狼顾非常感兴趣。”易煜直视着男人。
“为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了狼顾会来到烈逊城策反自己?或者说狼顾开出了天大的让步条件?仅仅为了一个烈逊城?这绝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只是你身为吕炽手下,四十五卫的司长,应当深知吕炽是怎样的。”
“一个昏庸的侯爵,但意外的懂得很多权谋。”男人攥紧了手札,“我身为他的亲卫,可是却对他不甚了解。他很谨慎,像是一只老狐狸。甚至连进食都要驱散家仆。”
“所以吕炽应该深知其中的利弊,”易煜将贴身的厚衣拢下桌子,以免沾染油烟,“我的猜测是,狼顾带着广皿武王颁下的手谕,前来烈逊城说服吕炽。并且许诺极其丰厚的报酬。”
“可是这说不通,”领头的男人不住的摇头,“广皿国的武王是一个霸主,他绝不会为了攻下一座城池而委曲求全,许诺一个区区捌甲之国的可笑封爵。更遑论派遣狼顾这样的反骨司部,隐入酉矢国进行拉拢。更甚至,他们狼顾会趁此机会叛逃广皿国,交托出所有自己探查到的情报。这于武王来说,并不是精明的决议。”
“难道狼顾……已经叛离了武王?”易煜的话和在凛冽的寒风里,愈发的低沉,像是一口老旧的风箱。
领头的男人再次沉默了,一遍又一遍的拂拭着手里的书札,试图从书札里找出些什么都督的隐意。他身边的两名下属瑟瑟的缩在凳子上,极力想要靠近油灯。
到底是两个年轻人,入伍没有多少时日,受得一点寒气就是要承受不住,这次带他们来旁听一些隐密的事情,也是领头的男人对他们的历练以及倚重。
“都给老子坐好!”领头的男人狠狠的给了两个年轻人一人一巴掌,脸色阴阴地。
“是!”两人齐声答应,无顾头上的剧痛,深深的低下了头。
“怎么?你这牛脾气上来,就是要借下属撒气啊?”易煜止住了男人再次伸过去的手,有些愠怒。
“易煜你听着,老子司里的事情,你最好少管!”男人撤下易煜的手,仍不肯罢休,“这帮混小子就是欠揍!”
“你够了!”易煜猛地一拳砸在了桌上,竟迸裂了小半张桌子。
大大小小的菜碟腾起翻飞而又掉落在桌上,各式的小菜汁水零零散散的洒在桌上,经过迸裂的缝隙缓缓的流淌下了地面,发出细微的响声。万幸的是桌上的东西并不多,才没有导致菜碟以及油灯掉落在地,造成更多的损耗。
男人安静下来,他久久的看着两个瑟缩的年轻人,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从后腰上摸出了一支烟杆。
那是一根黑色檀木制成的烟杆,呈现出乌色的杆上由于摩挲的时间太长而变得油润滑顺,透着丝丝的亮光。
易煜记起来了那根时常被男人攥在手心里的烟杆,一有心事男人就会拿出来烟杆,磕上烟草,盘起腿坐在石头上,狠狠地抽上那么一会儿。他甚至零星的还记得几许男人的话,像是在叙说这支烟杆的来历,以及制作杆部的檀木是多么的名贵。
“知道么,易煜。”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长吐出去,像是一条缓缓升空的白色丝线,“我这支烟杆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色,它可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知道。”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