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便可敬候佳音了。”
几人七嘴八舌,还真渐渐把一个还算靠谱的计划讨论出来了。
文天祥听后感觉不错,便道“这般很好,就这么安排下去。昨日连夜行军,军士们也多辛劳了,今日白天先休息,等到今夜再度行军赶往泉州,明日一举入城!”
说着,他便端茶送客,自己也想回去休息一会儿。
可众人刚站起身来,外面便响起了马蹄声,不久后一名灰头土脸的信使便被门口的士兵送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苗再成不明所以地问道。
杜浒却认出了这名信使,他正是早上随着谘议赵孟溁一起前往泉州的几名骑手之一,现在如此狼狈奔回来,岂不是说明出了大事?
他连忙问道“泉州那边可是出事了?赵谘议呢?”
信使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声调一时高一时低,断断续续地说道“疯了……都疯了!泉州城里面的蕃子在闹事,占了南外宗正司,见人就杀……整个城都乱了!”
“什么?”文天祥一个大步走上前来,“泉州乱了?”
信使慌张地说道“乱了,都乱了!我们当时被堵在寺里,外面都是乱民,赵谘议带着我们兵分两路突围,我跟他没走一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反正我们这一路只有我逃了出来,走的时候城里已经开始放火了……”
苗再成大瞪着眼问道“怎么会?城中守军和衙役不出来止乱吗?”
不待信使回答,马之石就先叹道“夏军的战舰都入过城了,城中还能有什么守军?就算有,大概也与那些蕃人沆瀣一气了。诸公不是福建人,可能对那些外蕃海商的名号不太了解,但周近都知道,他们实乃泉州一霸,平日间官府就不怎么敢压,如今连官府都没了,闹起事来更就没人可制了。”
文天祥的脸色先是震惊,然后很快变成了愤怒,拳头捏紧,大喊道“可恶,这些蛮夷!”
几名幕僚齐刷刷看向了他,杜浒问道“制置,现在我们……”
文天祥一挥手,道“不等入夜了,现在立刻整队,急行军前往泉州!”
众人皆拱手俯身道“是!”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四个营的士兵强行打起精神,动了起来。
从去年底开始,中江军不断遭遇失败,从江西一路撤退到了福建,兵力和装备都折损大半。但这也使得残存下来的兵员更为精炼,文天祥今天带过来的又是精炼中的精炼,意志坚强,令行禁止,很快整军离开了南安城,向二十公里外的泉州城行进过去。
其中,两个步兵营沿陆路行军,而另一个步兵营则跟着水兵营一起,利用在南安缴获的船只,沿河水顺流而下,先行一步。
在此期间,泉州城正陷入一片血火之中。
……
“进来,快进来!”
罗信站在一座临时依着牌坊搭起来的木高台上,对着前方正在仓惶奔逃着的十几个泉州市民大喊着。
他所在的地方是泉州城东的“清福坊”,位于城外,距离四海商会不远,与周边的其余街坊类似,居住了不少夏人。也是因此,在泉州城中大乱的现在,这些夏人聚集区反倒成了安全区,不少泉州居民奔逃至此寻求庇护。
这时清福坊的其余入口都已被堵住,只剩牌坊所在的正门还能通行,但也被临时拉出来的木栅门挡住,不轻易让外人出入。不过这群投奔过来的市民皆黑发黑眼,穿得也是汉家衣装,显然是自己人,所以坊中居民便把木门打开,放他们进来。
这些市民进门后彷佛逃出生天,有的松懈下来嚎啕大哭,有的向坊中居民行大礼致谢,然后被送到后面安置起来。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坊外还有一群尾随市民而至的暴徒,没追到人很不甘心,现在正徘徊在牌坊前的小广场上,对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