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发现魏雨白正呆呆看着远处河面。
“怎么了?”
“哦,没什么好像,有人来了。”她说。
李星洲抬头环视远处,除了后方匆忙的新军人影,根本没有其它“没有啊。”
“可能我看错了。”她一笑,不以为然道。
可再回头,远处河对岸的地平线上隐约有大片旌旗正向这边开来,大头的就是大大的“魏”字旗,旗帜再熟悉不过,关北魏家的旗帜。
两人一愣,相视之后连忙去牵马,过河接人。
七月下旬,秋高气爽之季,关北节度使魏朝仁率领东路军精兵两万北上,与新军汇合,如此,景国算是彻底掌控燕山府,稳住北方的咽喉要道。
为什么需要魏朝仁两万大军?道理很简单,不只是新军不能留在燕山府,就和当初项羽刘邦的关系一样,灭秦之前,他们是战友,秦国灭亡的瞬间,他们就是敌人了,这就是政治。
可惜的是项羽并没有这样清醒的认识,他认识不到敌我关系的转变,使得他错过很多机会。
项羽没有,李星洲有,灭辽之前,金国和景国可以是盟友,辽国灭亡的瞬间就意味着金国就是景国北方最大的敌人!
天下大势已经变了,而且比起辽国,金国这个敌人显然更加可怕,两三年打残辽国的完颜乌骨乃,怎么都比对他磕头求饶的小屁孩耶律惇难对付多了。
如今金军占据燕山府西面和北面的居庸关、山海关,此城俨然已经成为景国与金国对峙的第一线,必须重兵把守才能放心。
魏朝仁在拜见他后直到入燕山城都激动说话颤抖,直到站上燕山府的城头,这老将居然控制不住情绪,突然抱着城垛痛哭流涕起来。
魏雨白连忙上前安慰她父亲,但老人一直摸着城砖哭了很久,就是一句话不说。
李星洲看得有些感慨,身在后世,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永远无法理解这个时代人的艰难和压抑。
魏朝仁戍守关北几十年,不知道手下有多少弟兄死于辽人之手,双方都为这长达百年,历经数代人的冲突流了太多血。
如今居然有一天拿下了辽国最后的城池,辽国宣告灭亡,他的情绪失控是可以理解的,这种时候谁安慰都没用
魏朝仁哭了许久之后,对他又要跪谢李星洲,被赶忙拉住了,但还是激动得让魏雨白带他把燕山府团团转了一圈,此地历经数数百年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中原王朝手中,老将军高兴得根本合不拢嘴。
第二天,魏朝仁大军开始和新军交接城防,对于一支连破蔚州、安定,大败辽军精锐的传奇部队,关北军也是好奇的,交接时头探头探脑看新军长什么模样,稀奇得很。
新军确实与这个时代的军队格格不入,装备也好,战术战法也是。
另外一边,魏雨白一脸骄傲的为自己父亲讲述新军的种种事情,魏朝仁时而皱眉,时而感慨,最终都化为一声惊叹。
特别是魏雨白陪他观看了新军上船观看新军火力舰之后连连感慨自己老了。
萧鸿祁一行人第二天也回来,不过表情有些奇怪,因为他们本来以为这次不好说话,但居庸关的金军准备酒肉招待了他们,态度友好,关于他的条件,辽国太子完颜离没有答复,但也说他做主,会尽快呈报给他的父皇。
这几年的连战连胜,四方臣服,已然让金人有金国天下无敌的自豪感,骄横无比,本以为不好说的话,突然变得好说起来。
连萧鸿祁自己也一脸懵,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礼遇,不管如何这是件好事,至少开头还是顺畅的。
李星洲大松口气,最近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越来越顺,越来越按照计划进行了。
北方胜利的消息来得比王府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