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乃是天黑之际,也是高欢与徐黑虎约定的时间。
白天战场附近一片坦途,视野很好,很容易发现突然杀来的骑兵。
而且,战争刚开始,清军多少还会保持警惕,等到激战一天,战事到了决胜的关键时刻,清军的注意力,都被河堤上的战斗所吸引,便给了赤备骑兵发起突袭的机会。
高欢在开战之初,便将徐黑虎和郝摇旗留在荥阳,两支兵马只是护卫粮道,并没有前来大营助战,让阿巴泰逐渐忽视了,高欢的这支马军。
此时,夜幕降临,视野受到影响,赤备马军又用棉布裹了马蹄,使得清军最初没有发现这只骑兵,等接近营盘,出现在南方,才反应过来。
“杀啊!”徐黑虎纵马扬刀,身后两千马军,趋之若鹜。
寒风呼啸,马头涌动,骑着战马,披着赤甲,插着背旗的骑兵,呼啸而至。
清军营盘内,留守的少量清军,还有包衣,在警钟声中,拿起兵器匆匆拥向营门和寨墙,想要抵御,却直接被三眼铳放翻。
赤备奔驰,人马如龙,箭矢射来,望斗上的清军,被射得跌落,两千骑兵拉倒栅栏,撞开营门,如洪流般,灌入清军营地。
徐黑虎关刀翻飞,砍杀乱窜的包衣,领着骑兵踏倒帐篷,点燃粮草和马棚,直接惯营而出,飞扑向清军大阵后方。
清军大纛旗下,阿巴泰看见赤备马军,马踏连营,大营火光冲天,骑兵直接扑过来,满脸的惊惧。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阿巴泰肝胆俱裂,大声怒吼。
看管战马的包衣,纷纷拿起兵器,想要去阻止接近的赤备马军,可仓促间又被赤备马军冲乱。
这时,在河堤上交战的清军,看见大营起火,受惊的战马乱窜,一队赤甲骑兵如潮水般,冲刷向大阵后方,所有人都预感到危险,惊呼四起。
刚才还士气如虹的清军,攻势瞬间一滞,惊恐不安的情绪,在清军士卒中蔓延。
博洛正为冲上河堤而欣喜,看见河堤下面的变化,眼睛差点惊掉,他有心想要拦住那股骑兵,可人在河堤上,跟本来不及。
宋献策看见赤备马军杀至,激动得酒糟鼻通红,整个仿佛快要窒息一般,剧烈的喘息,手指清军大营,急声呼道“马军到了,马军到了!”
高欢早就注意到,如约而至的赤备马军,不禁仰天狂笑,“哈哈哈~黑虎!”
徐黑虎领着马军,冲破清军营盘,向河堤下方的清军包衣、马匹,还有大纛杀来。
赤备马军的出现,令战斗一天的清军士气大泄,令自治军战意高涨,欢呼震天,整个战局出现转变!
嗅到胜利味道的高欢,拔出战刀,发出喝断黄河的怒吼,“全军突击!给我杀啊!”
“全军突击!”将领们纷纷怒吼。
激昂的号角声响起,自治军将士鼓足血气,向清军发动了气势如虹的进攻。
兵败如倒,阿巴泰咬牙切齿,知道要输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攻击炮阵,不过是高欢的陷阱,而他的将计就计,其实正中高欢的下怀。
高欢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拿不下三千八旗坚守的炮阵,他攻击炮阵,只不过是为了吸引自己的兵力和注意力,为骑兵突袭创造机会。
多么痛的领悟,本来以为棋高一招,颇为自得的阿巴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玩弄,心中耻辱感更甚。
不过看见被骑兵冲到七零八落的包衣,还有河堤上动摇的清军,他知道自己又栽了。
“快鸣金收兵!”阿巴泰当机立断,现在撤下来,骑上战马,先脱离战场,高欢步军也不好追击,还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鸣金声响起,河堤上被杀得节节败退的清军,顿时彻底崩溃,被自治军打得连滚带爬的滚下河堤。
一时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