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和斯竺已经在美西的沙漠和荒野上奔走了一个星期了。
两人都非常有默契地对那一日山上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工作效率日渐提高,近日里已经将影片筹备的许多事情一一完成,比如近几日见到achak和他的族人时候采访的大纲,纪录片的预想主题,以及摄制组其他人员的选择。
两个人就像无比遵循自然规律的没有个人情感的植物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采风的日常里就是开车,加油,吃饭,开会,拍照和各自洗漱睡觉。
只是对肢体接触相较之前,有着十万分的敏感。
“achak说和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碰面,之后一起回a。”斯竺看了眼手机信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看车内导航。
他这几天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若是哪天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雨雪,若是没有冲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尴尬的疏离感。
只是发生过的都是必然要发生的,欲望指出了人生航行的方向。
段落点点头,将车停稳进一间加油站,自顾自地跳下车去,走进了便利店。
斯竺透过车窗看着段落的背影,光影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等段落重新坐上车的时候,他手里赫然拿着一包香烟。
斯竺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没见过你抽烟。”
段落手下一顿,又很快动作起来,熟练地将透明包装纸扯了扔进车内垃圾桶,含糊地说了一声,“没抽过,一直想试试。”
斯竺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问下去,不敢问哦?怎么现在忽然想试试了。因为他生怕段落会冷笑着看向自己说你应该最清楚原因。
原来自己让段落已经痛苦如斯了吗?
斯竺忽然觉得喘不上气,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打开门,下车走远了些。
段落在车内的动作渐渐缓慢,最终停了下来,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右手的大拇指在打火机上始终按不下去。
他抬头,从后视镜里看见冉斯竺在车后不远处焦虑地来回踱步,两手放在棒球衫里的样子又茫然又天真,明明偶尔望过来的眼神里有担心有不满,却始终忿懑不肯上前,实在是有些可爱。
段落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心一横,打出了火苗,小小炙热的火舌在指尖跳跃,逐渐点燃了香烟。
他微微颤抖着手往嘴里递过去,学着别人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果然呛人。
他伸手抵住方向盘,右手摸过去找咖啡。
左侧的车门被猛地拉开,段落不解地看过去,烟雾缭绕之中,是冉斯竺冷峻的脸。
斯竺沉着脸不说话,胸口起伏着,紧紧盯着段落。
段落强忍住咳嗽,用咖啡压了一口,回过头来询问似的看向斯竺。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段落又抬起了左手要去吃烟。
斯竺一把抓住他的手,将香烟夺了过来,拇指和食指夹着狠狠在嘴里咂了一口,继而扔在地上,用脚尖踩灭。
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薄而出,斯竺只是显得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像初次尝试的段落那样咳嗽不止。
段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从何说起,要说冉斯竺你为什么抢我香烟?还是冉斯竺你怎么会抽烟,我却从来没见过?
斯竺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黯淡了下去。只低头说了一句,“不要做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再强迫你了。”便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段落怒了,性子犟了起来,又重新抽出一根烟,要去点燃它。斯竺不顾火舌,伸手要去抓,吓得段落连忙松掉打火机。
“你做什么?”他忍不住了。声音也比往常高了一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