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且说道下真定府事。
还是无生药铺,不过此时无生药铺关着门,屋内一片沉静。
刘延和唐兰坐在一侧,凝儿姑娘坐在另一侧。
凝儿姑娘约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束着,穿着一身男子衣服,颇为飒爽。
而此时,她却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对面和唐兰坐在一起的刘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延已经忘了她是谁了。凝儿不敢想象,刘延怎么会忘?他们可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啊。
看着凝儿如此模样,刘延心中似乎有了一股别样的感觉。但是微微波动了一下之后,终究恢复如初。
其一旁的唐兰看着,心里已经猜出对面这姑娘和身旁的男子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不知怎么的,唐兰现在却在心里不断的祈求着上天不要让刘延恢复记忆。她心中只希望刘延心里只有他一人。
她甚至是问也没问对面的凝儿着刘延是个什么身份。在他看来,只要刘延心中有她就已经足够了。
“这位凝儿姑娘,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你想回去?等他病好了,说不定就能记起之前的事了。”唐兰开口说道。
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年龄,但是唐兰的心却远远不是凝儿能比的。一句记起之前的事,直接就把凝儿给放在了刘延的记忆之外。作为郎中,唐兰很清楚什么对病人恢复记忆有用,什么没用。
“不,我不回去。我要等着师兄想起我来。”谁知凝儿竟是直接拒绝了。
凝儿是刘綎的义女,从小就与刘延跟在刘綎手下学武,所以凝儿自小就把刘延叫的师兄。而今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师兄竟然忘了自己,他怎么能接受。凝儿想着纵使师兄他现在记不起我了,那我也要跟着,说不定他那一天就记起我了呢。
“可是,”唐兰一听,不由有些无奈,道“可是这药铺太小了,凝儿姑娘你来了没地方住呀。”
“我不信,我以后跟你睡就行。”
凝儿说着,又补充道
“实在不行我跟师兄睡,反正我跟师兄早已定下婚约了。”
凝儿这话才落,不仅是唐兰,就连失忆了的刘延都不由一阵心惊。刘延本以为这凝儿会是自己的妹妹或者同门师妹,谁知道竟然是没过门的妻子。
见此,唐兰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跟我睡吧,只要凝儿姑娘不嫌弃就好。”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凝儿说着,抹了抹眼里的泪水。然后又看着眼中丝毫没有她的刘延,心想着现在似乎也就只能这样了。
…
——
顺天府,紫禁城东,文渊阁。
三月中下旬的文渊阁已经很热了,再加上文渊阁内人多事烦躁,更是热了。
“这是之前江浙布政使递上来的折子。”
“这是这几天浙江几府知府递上来的?”
“不就是一个乱民暴动吗?”一名老者抚着胡须,道“连这点事也要递上来请求朝廷派兵镇压,难不成江浙三司使吃干饭的?”
不怪这老者生气,毕竟现在辽东局势紧张,朝廷大部分兵力都被派去了辽东和九边重镇。如果还要往台州府派兵,那这兵部实在是吃不消。
一名大臣道“胡大人,咱们也知道现在战事吃紧。但是台州府的乱民暴动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了,咱们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这事拖着绝非好事啊。”
“张大人,本官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胡大人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早在开春时内相就让锦衣卫去江浙地区查探消息了,就是怕这江浙地区暴动。但是谁知道查探消息不仅没查探到,乱民暴动还把这台州府的官员全杀了。你说这些厂卫是不是饭桶,你说魏忠贤是不是…”
胡大人越说越气氛,但是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那张大人给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