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话,魏忠贤端起的茶杯不由顿住了。
他问道:“拖延什么时间?”
“当然是防止魏公造反的时间。”
雨畴芳说着缓缓端起茶杯,用杯盖浮动茶叶的声音在这密室里清楚可闻。
他又道:“新皇登基,对着朝中的大小权力都抓得不是很紧。而这大小权力和朝中官员呢?基本都在魏公这边。所以新皇还需要时间。新皇怕魏公被鼓动着真效仿英宗来了个夺门之变,所以特意让咱家来拖延时间。”
“呵呵,畴芳。这里就你和咱家两人,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你今夜说的这么明白。就不怕咱家直接杀了你你吗?”魏忠贤说完之后,平静的喝了一口茶。
“咱家为什么要怕?魏公又不会造反,所以哪里又有杀了咱家的必要?”
“哦?畴芳为什么觉得咱家不会造反?按着你说的,新皇正在一点一点将咱家的权力给架空,等着咱家彻底没了权力的时候,恐怕咱家就是个死了吧?如果换成畴芳你,你难道不造反吗?”
“呵呵,如果换成咱家,那咱家肯定是要造反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道理咱家还是懂的。可是现在是魏公你,咱家可不会觉得魏公你真会造反。”
“为什么?”
“因为先皇英灵尚在。只此,便足以!”
“……”
……
雨畴芳走了,跟魏忠贤再说了些其他的话之后他就离去了。至于说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雨畴芳走了之后,魏忠贤一个人在密室里思考了许久。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走出密室。
司礼监的事他早就安排了人去做。即使他不安排,朱由检也会安排。看着天边才升起来的太阳,日日新啊。魏忠贤又看着自己垂垂老矣的身子,终究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口气,仿佛是将他所有的力气都叹没了一般。
初升的太阳光照在魏忠贤的脸上,魏忠贤的脸就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一般。
……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魏忠贤直接不准备出魏府了。即使是崔呈秀等人来找他,他也不见。
叱咤风云天启朝堂的九千岁在这一时间就像是哑了火一般。而随之到来的,是铺天盖地弹劾的折子。
一开始,那些折子都是试探朱由检的态度。并没有直指魏忠贤本人,而朱由检呢?留中不发,什么回应也没有。既不惩处所弹劾之人,也不斥责这上奏之人。
一时之间,朝堂所有的人就有着懵了。他们开始有些看不透这位新皇帝的底。所以那些墙头草不由止住了手中的笔,就像忘记了魏忠贤和阉党一般。
而那些蛰伏等待至今的文人呢?那可是完全不会客气,手中的笔就没停过。但是深谙官场道理的他们只弹劾那些阉党大臣,不弹劾魏忠贤。因为他们明白,朝堂需要一个信号。
十月中的时候,朱由检终于有了回应。只见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查证的被弹劾的六部官员。一时之间,十数人被下了诏狱。
见此,似乎就像是得了信号一样,弹劾阉党的折子就像是雪花一样铺天盖地的飞向朱由检的书桌。
十月下旬的时候,嘉兴贡生钱嘉征弹劾魏忠贤十大罪。不过一个贡生怎么就能上了这折子,值得思考。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重点,因为在冬月初一的时候,魏忠贤直接就被朱由检召进了宫。
这是魏忠贤自回了魏府之后第一次出魏府。看着天边的云彩,魏忠贤竟然笑了
……
御书房内,朱由检直接让人将折子给魏忠贤自己看。谁知魏忠贤看完之后还不待朱由检问话,竟然直接就跪爬在了地上。道:
“老奴有罪,叩请陛下降罪。”
见着魏忠贤这般,还在心里准备如何斥责魏忠贤的朱由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