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小内侍可还在老夫府衙等着回话呢。”
“这倒也是。”
文成先生手指轻点着桌面,闭目琢磨片刻后,起身走到书案前,取出之前珍藏起来的《寒江独钓图》,原本是打算将此画递给沈老的,想了想又觉着颇有些不舍,于是研墨提笔,将其中梅长青的《江雪》抄了一遍,吹干墨迹后递给沈老,“你将此诗交给内侍带回,陛下看了此诗定会满意。”
沈老眼角抽搐的扫了一眼一旁的画卷,心道,“真是个吝啬的老东西。”
随后又看着他疑问道,“长青这诗写的是你画中的郁闷,莫不是你有意回朝了?如此——”
“屁的有意,”文成先生见他继续胡思乱想,直接将他话音打断,“老夫离朝不足两月,此时回去了岂不让人笑话?”
“那你将此诗交与陛下,就不怕她召你回朝?”
“不会的,”文成先生摇了摇头,“如同我知陛下一样,陛下比谁都清楚老夫的心思。再者说,昔日陛下登基后,曾大肆屠戮旧太子残党,与世家关系极度交恶,眼下彼此关系才稍有缓和,贸然召老夫回朝与此不利。况且如今天下风云再起,陛下也需要一个人为她旁观大势走向,老夫就是这最合适之人,所以她不会召老夫回朝。”
听他这么一说,沈老就更不理解了,“那你这诗何意?”
沈老无语道,“说你是傻子你还不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看不明白?老夫愤然辞官离朝,陛下岂能没有怨气?如今她不过是女人心思作祟,老夫不这么示弱一下,她岂能满意?”
“这——”
沈老一脸郁闷,我在这儿好心牵线,合着您二位是在那儿“打情骂俏”呀,当下便觉着自己还真有些像个傻子,被这君臣二人玩的团团转。
文成先生见状也没再接着打趣他,轻声提醒道,“陛下立不立嗣还是两说,宁王世子是什么德行你我清楚,陛下自然也心知肚明,若不出什么意外,他根本就没什么可能,朝中那些上蹿下跳的官吏不过是那几个世家推出来试探陛下的棋子,陛下不表态,大抵是为稳人心罢了,我等只需静观即可,切不可参与进去。”
沈老沉声道,“文成兄放心,这种事儿老夫断然不会参与,自家人知自家事,若说著书立传,老夫还尚且可以,论及玩弄权谋,老夫可差太远了。”
“你呀!”文成先生无奈的摇头,“存中兄莫要小看了自己,如今你已贵为一方太守兼正议大夫,手握实权的正四品上大员,朝中哪个敢小看与你?”
沈老苦笑道,“这不还是托你老兄之福?若陛下不将你安置钱塘,这太守还指不定是谁呢!”
瞧着他那一脸幽怨的样子,文成先生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便岔开话题,小声问道,“咱两来钱塘已有月余,你可发现那些人有何异动?”
谈及正事,沈老不敢含糊,正色道,“大的情况倒是没有,不过前日千机卫曾传回消息,说,虞氏曾与萧氏有过几次书信来往,具体言及何事却是不得而知。”
“萧氏?”文成先生皱了皱眉,疑惑道,“奇怪,这兰陵萧氏乃中原大族,如今虽然南迁而来,但向来看不起江南世家,且又与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同虞氏往来?”
沈老犹豫了下,试着问了句,“你说会不会与宫中那位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文成先生摇头道,“虽然萧氏是那位力主招来南下,但他如今在宫中等同囚禁,以陛下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他有什么动作。”
“你想哪儿去了?”沈老听的一头黑线,“我说的是后宫萧氏那位。”
“哈——”文成先生尴尬的笑了声,接着道,“那位倒是有些可能,毕竟他被陛下晾了这么久了,如今又出了陛下怀孕这档子事儿,萧氏若因此萌生异心,倒也说的过去,不过依着这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