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是哪儿,梅长青不知道,但代州他还是清楚的,三晋大地,大周皇室的崛起所在,前世那个满地土豪、“遍地黑黄金”的西北“聚宝盆”,距离钱塘有着“十万八千里”远,这娘两徒步南下,还能活着走到钱塘,也算是不容易了。
聊了会儿,梅长青便问起他今后的打算,“你母子在钱塘可有什么亲戚?”
安敬思摇头。
“一会儿你娘醒来,你有什么打算?”
“俺也不知道,娘说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那你可有什么手艺?没手艺傍身的话,往后你娘两在钱塘可不好生活。”
安敬思一脸茫然,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俺会些武艺,力气大,能抱得起磨盘。”
就听“噗嗤”一声,旁边的小瑾儿没忍住笑出声儿来,她觉着这憨头憨脑的大个子有些傻,力气大算什么手艺?
梅长青也有些失笑,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那还是等一会儿你娘醒来再看吧,若是实在没地方去,便随我回梅园好了。”
倒不是他心有多善,在眼下这个惶惶乱世,他若靠这个救人,根本救不了几个,只不过他瞅着安敬思为人老实,又会些武艺,做个看家护院的倒也不错,再说晚娘后厨也需要人,等他娘身子好起来,也能雇来帮忙。
药端上来,见安敬思笨手笨脚的,小丫头便让他扶着妇人,自己给她喂药。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妇人才幽幽转醒,见身处陌生之地,身边不见儿子,想翻身起来,却软的动弹不得,心急之下,连声唤道,“柱子,柱子——”
安敬思正陪梅长青说话,听着他娘呼唤,惊喜的扑在床前,泪眼婆娑道,“娘,你可算醒了,快吓死俺了。”
妇人探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抚着他的大脑袋,柔声道,“我儿莫怕,我儿莫怕,娘好着呢,娘没事儿的!”
随即又连忙问道,“柱子,这是哪儿?娘怎么会在这里?”
安敬思擦了把眼泪高兴道,“娘,咱这是在医馆。”
妇人惊慌道,“柱子,你哪来的钱给娘看病?莫不是做了什么傻事?”
“娘,我没有,”安敬思委屈道,“是梅公子付的银子。”
“梅公子?”
妇人疑惑,她娘在钱塘没有熟人,哪来的梅公子会给她看病。
正好梅长青也走了过来,便安慰道,“大娘放心,您儿子他没干傻事,是我带你们过来的。”
妇人见是一个容貌俊美、浑身贵气的公子,知道娘两遇见了心善的贵人,连忙挣扎着想爬起身感谢,梅长青上前将她按住,劝道,“大娘刚醒,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躺着便好。”
妇人这才放弃了挣扎,仰头感激道,“老妇安氏,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梅长青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小瑾儿让安敬思支起妇人,端碗清粥打算给她,安氏哪儿敢接着,连道自己来。
小丫头“咯咯”笑道,“大娘哪儿还有力气,听话喝粥,夫人生病的时候就是我喂的粥,可乖了。”
可乖了?
梅长青听的一头黑线,心道,这话若是让晚娘与章氏听着了,你怕是少不了一顿“社会的毒打”。
也许是被小丫头的天真打动,安氏竟乖乖的张嘴任她喂食,边喝粥边泪流满面的,一碗粥很快就入了肚子。
小丫头转身目光期待的看向自家少爷,等他夸奖自己,得了他一个无奈的大拇指后,又欢天喜地的将碗交给燕小乙,让他送还店家。
见安氏喝了粥精神好了许多,梅长青便坐在一旁问道,“大娘病好后可有什么去处?”
安氏摇了摇头,“唉,天不活人,去夏代州遭了灾,又起了兵患,老妇便带着我儿南下,半路就花光了银子,一路靠乞讨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