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笑呵呵打了招呼的刘春花对陈素芬这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素芬儿啊,你轻点,好好跟娃娃说。”别稍不容易就动手。
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那是不会教育的人找的说法!真要全信了这句话,动不动就只晓得打,那才是个棒槌。好好的孩子都要给打坏了!
刘春花从来就没有打过孩子,看到陈素芬这种粗鲁恐吓娃娃的模样,这还是在别人家里呢!想着这些,就不免带了些不喜。
陈素芬满脑子都是自己家里那一摊事儿,男人不听自己的话,儿子也不向着自己,越想就越生气,哪里还顾得上看别人的脸色?
更何况,在她心里,反正他们也是很快就要搬出营区的,工作也基本落实了,跟陆振军跟这营区里的人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也没必要管这些人怎么看了。
所以面对刘春花的劝解,她很是不耐烦“婶子你不知道,这娃娃就是不听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不给他一顶帽子,他就要上天了。看看,这还哭着闹着跑出门来丢人现眼,真是”
“本来就是我的帽子,外婆给我的帽子!”她的话还没说完,被她拉着的林建新就跳着反驳了,看她伸手去拉就想往地上坐,“我不走我不走,你打我,我不跟你走,我不回家”
“素芬儿,大过年的,还是……”
刘春花劝解的话全部淹没在这对母子的撕扯中,母亲骂骂咧咧,儿子踢腿蹬脚反抗,只有一旁的林春丽,手足无措,满脸羞得通红地站着。
这个时候的小女孩子,已经懂得一些羞耻观了,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在别人家里,母亲和弟弟就那么僵持着,小姑娘羞的都快哭出来了。
江若男也是从小女孩子过来的,尤其是早熟的小女孩子,她还记得前世她也差不多这个年纪,母亲和爷爷奶奶闹翻,分家另过,有一次母亲因为土地跟人吵架,对方就说母亲忤逆不孝,当时她还在日记本里连拼音带字的把这事儿写了下来,无非就是发誓要努力学习,不能让家里再这么穷小孩子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有时候比大人更甚。
因为他们更天真、单纯,如同白纸一般,对于是是非非或许还不清楚,但已经有了一点隐约的雏形,对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也是更加敏锐的。
她再度伸手摸了摸林春丽的脑袋,笑了笑,不想让这女孩子感受到孤立无援站在这里的难堪。
而这短暂的功夫,陈素芬和林建新的纷争也有了结果。
林建新再怎么撒泼耍赖往地下滚,身子也没法滑不溜秋,先也不过是仗着还有刘春花这些长辈在,后来把陈素芬惹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在他屁股上揍了两巴掌,把小孩打蒙了之后,就直接伸手一捞,把人抱出去。
幸好还记得跟陆家道个歉“真是不好意思,这大过年的,小崽子不听话,我这就把他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