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
说完就转身轻飘飘地荡了出去。
雎略冷冷地撤回目光,眼底的寒冰却久久不化。
那边归尘刚飘离他二人一丈,还要继续往前,脸却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脚也像生了根似地拔不起来,试了多次,莫不是如此。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三生石。
他在三生石方圆一丈之内徘徊了近千年,彼岸花,望乡台,还有那过不了的奈何桥,渡不去的忘川河。
他早已看腻了这些经年不改的景象。
他以为今日三生石的恶咒已经解除了,却不成想,他只是换了一个行走中心,由三生石变成了一个人。
归尘转身回望,神情莫测地定睛在那个因为刚苏醒而脸上显得有几分懵懂的少女身上。
她是谁?
此刻令他心头布满疑惑的织影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丈处的他。
织影揉了揉眉心,本能地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灵气,发现流转于经脉里的灵气充沛又浑厚,和之前自己靠玄祖元君那套修行之法得来的温缓灵力截然不同。
她瞥见一片染了血污的洁白,瞬间明悟了自己在哪儿。
果然一抬头就瞧见了雎略那光洁如初的下颌,上面也煞风景地沾上了几滴污浊的血点子,织影抬起袖子来替他轻轻擦去。
被千年前在观尘镜里看到的画面再次困顿的雎略被她的动作拉了回来,扣住用衣袖在他下颌处摩挲的手,眉间有一刻的放松“你醒了。”
织影眨了眨清明澄澈的眸以作回答。
雎略翻过她的衣袖,上面沁着他下颌上的血,不禁又皱起了眉“脏。”
随后手掌在上面轻巧抚过,织影的衣袖又恢复了来冥界之前干净典雅的珍珠白。
织影展颜一笑“师兄这洁癖在战场上可怎么得了?”转了转眼睛,挥舞着自己的袖子揶揄道,“那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云彩!”
雎略淡漠的眼底浅浅地掠过一缕笑意,却把她推离一步,板起了脸道“让你离开,你为何不听?”
“师兄瞧不起我,我才不干!”织影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任谁也知道她是心口不一。
就在这时,织影看到了他指尖滴落的血毫无技巧地在墨黑的地板上画出一朵重瓣梅花,她又愤怒又心疼,言语间少有的严厉“你自己流了那么多血,还不先顾着止血,还有精力来说我!”
说着就手探进袖子里掏了半天。
却似乎没掏到她想要的,不觉间脸色急得发红,最后不得不放弃寻找,玲珑纤白的手掌摊在雎略面前“我出来得仓促,没有带伤药,给我紫白散!”
她正看着药典学着配制味道升级版的辟谷丹呢,就被司织赶鸭子上架地派来给地母元君送贺礼,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幸好她想着配好了之后就去给曲觅讨教讨教,为了方便穿了身出门的衣服,不然她就糗大了。
雎略瞟了眼右手,欲云淡风轻地说一句“小伤无碍”,但在织影灼灼的目光下,他把这句话默默地咽了回去,左手点了点青冢,一只木槿紫的瓶子拿在了手中。
就要撩了衣袖往手腕上倒,立马就被织影把药给抢了过来。
她嚣张扬起了眉梢“现在蛟龙失水,你就要听我这个九天真龙的!”
两月的同门之谊让织影对这个冷面的师兄有了更深层的认识,面冷心热对这位师兄来说无疑是最贴切的标签。
所以她已经没有像之前畏惧岩川那样畏惧他了,时不时还开玩笑来逗一逗他,虽然他总是没有什么回应,但织影还是乐在其中。
譬如当下,雎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任她将窄小的箭袖小心翼翼地卷起,再召来清水轻轻擦干净,然后拇指和后三指稳着瓶身,食指规律性地击打瓶颈,里面的紫白散得以均匀地撒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