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步伐轻重不定地走出房间。
穿过月亮门,再绕过一处高低错落假山,织影走进一个院子,前面的房屋外与她的房外排布大同小异,只是这间房屋外种着两棵挺拔的油杉,昂扬勃发,看着格外精神。
想了想,她使了个障眼法,来到窗外,将窗扇轻轻拉开一条缝,察看里面的情形。
入目是一套桌凳,上面茶具摆放整齐,壶嘴无水汽,显然已经凉透。
视线左移,鸭卵青的布帘被帐钩收起,露出里面的架子床,榻上之人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身体筛子一样簌簌抖动,漏出几句破碎的呻吟,衣衫上的焰火耀日黯淡无光。
织影牙齿咬着下唇,手心一直握着的玉管灼烫逼人,她暗骂一句,化作一道流风钻了进去。
在床边现出身形,她并指按在小金乌的手腕处,冰冷的感觉如同一条毒蛇缠了上来,冻得她猛然抽回手。
“傻子!”织影凝视着在被子上抓出十个指洞的小金乌低声骂了一句。
小金乌牙齿颤得“咯咯”响,也不知听到没有。
织影不敢再耽搁,倒出玉管里的丹药,捏住小金乌两腮迫他张开嘴,把丹药给他送了进去,又喂了一瓶子灵气精纯的仙露。
片刻过后,织影探了探他的额头,有回暖的迹象,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孰料心口忽然剧痛,痛得她一声呼叫就要出口,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从小金乌房里踉跄着退了出去。
两脚蹒跚地走到假山处,织影就觉得天旋地转,前路叠做千万条,她足下绵软,就近靠着假山,免得自己跌伤。
“摒除杂念,意守丹田!”魔界的二殿下又来“多管闲事”了。
这次织影没有用言语来刺他,也分不出精力去刺他,直觉他没有恶意,下意识就照着他所说的去做。
扶着假山缓缓坐下,她双腿盘起,五心向天,意识心神专注于丹田,和缓吐纳。
这时天云乌沉,一声惊雷响彻云霄,豆大的雨点陡然打来。
织影被突来的雷声惊得意识溃散,气血逆行之下心脉受到冲击,一口心头血呕了出来,落下一朵血花,瞬间被暴雨打乱。
入目一片血色,织影只觉四肢麻木,心口痛如刀绞,雨声风声在耳边远去,倒下之前,只看到一片淡青的衣角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