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脱口后,他就马上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那件事本就是自己理亏,她很有可能抓住这个话头闹起来。他只是想起来叶汀的种种态度,替她不值,马上补上一句想要扭转局势。“你应该知道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话说的晦暗不明,戚萋没往更深的地方想就接口。“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挑拨离间是吗?何必在我这里多费口舌,你把我们那晚房间里发生的事告诉叶汀,我们才铁定做不成姐妹,没准还能为你大打出手呢!”她脸上带些嘲讽的笑,此时佣人们已经都是穿梭在他们之间忙前忙后,主人的秘密他们可不敢多听,知道的多了免不了要被扫地出门,不约而同都加快了手上脚上的动作。石伟眼看两人的怒气都越聊越多,忙不迭扯她一把,向她挤挤眼示意住嘴。
戚萋当然读懂了他的暗示,却不去做。“凭什么不让我说啊!那天你也在,不是吗?我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俩在床上聊了一夜的天,你信吗?我俩肯定是睡在一起了呗!”刚才的话大家还能装个糊涂,这句才真的把窗户纸完全捅破了。
那个罐子终于还是被一把掀翻了,空气中弥漫着秘密的味道,每个人都被笼罩在里面。端碟递碗的众人皆是身体一僵,还是唐管家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把众人的魂勾回来,示意大家完成本职工作,一切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好像都恢复了原状,除了杜一茗铁青的脸和戚萋挑衅的眼神。
她才不怕他,转身疾步从佣人的托盘上抢了一瓶酒。她脑子又想到了叶汀,她也像今天这样无奈地承受着他的怒气吗,然后就是狂风骤雨的殴打?戚萋不敢往下想,她握住瓶颈,猛地往桌上一砸,玻璃碎片随着红酒被迸到处都是。戚萋抬臂,参差不齐的玻璃断面指向杜一茗的颈。“怎么我捅出来你的丑事,生气了?还想打我不成?别人打我,我怕的狠。这要是互殴,我可就一点也不怕,你就说这事怪不怪吧?”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把秘密公之于众,他是气她错会了自己的意,更气她不知道委屈求全,爱惜羽毛。杜一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怒气,安抚道“大公无私真的很难。”
他说话总是只说半句,戚萋来不及细想就直接反驳“我才不管值不值,也不求别人感激涕零,我做什么事,都只问我的心,求两个字安心。”
她单脚踩在凳子上,竖起大拇指反手指向自己的脸。“我,不说硬话,不干软事。路见不平就是要一声吼,坚决不向牛鬼蛇神妥协。本姑娘就是要把你们这些小鬼送回阎罗殿。”她看着杜一茗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不成叶汀根本就没想救自己出去,或者她背判了自己和杜一茗联手设了这样一个局,可怕的想法一个又一个闪过自己的脑海。
戚萋赶走这些胡思乱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不如试着能不能套出一点外面的情况。“你的意思该不是叶汀恩将仇报吧!”她试探道。
杜一茗知道她在套话,但他也知道弦绷太紧会断,心甘情愿露些破绽给她听。
“是。她不仅没想救你,为报复你和苏颂在一起了。”
五雷轰顶就是戚萋现在的感觉了,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和她的好姐妹绑在一起,从他最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来。她尽力控制着身体的战栗,努力了几次才从颤抖的嘴唇里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杜一茗看着她抱着头,捂着耳朵否认事实的样子。她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笑问“你骗鬼呢?你需要为我的突然消失找借口,你又说她报复我,我猜你肯定让她误以为我撬了她墙角,自愿跟你走了。可是还是解释不通,你做这些假象只用我的手机吗?活不见人他们肯定以为我被你杀死了,叶汀可也是个人精,怎么肯善罢甘休?如果你不能举证,就是在撒谎!”
杜一茗也淡淡回了她一个笑“大致上你猜的没错,只不过你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