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啊”的一声,议论纷纷,心道这小子居然
冯正涛见机,上前在花万紫跟前说了几句。花万紫点点头,叫道“谢先生,且慢!”
谢烟客回头问道“干甚么?”
花万紫道“请问谢先生,他拿去的那块铁片,便是玄铁令吗?”
谢烟客满脸不悦之色道“对此一问!”
那女子道“若是如此,那这却是尊驾的不是了。”
只见谢烟客脸上陡然青气一现,随即隐去,笑吟吟道“我倒是哪里不对了?”
花万紫道“那不知尊驾此举是为何?”
谢烟客高举铁片,朗声念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将铁片翻了过来,又念道“摩天崖谢烟客。”
顿了一顿,他说道“这等玄铁刀剑不损,天下罕有。”拔起地下一柄长剑,顺手往铁片上斫去,叮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上半截弹了出去,那黑黝黝的铁片竟是丝毫无损。
众人知道这是谢烟客的警告,雪山派弟子都替花万紫捏了口气。
谢烟客脸色一沉,厉声道“他得了玄铁令,我便替他办一件事,哪里不对了?”
花万紫笑道“小女子听得江湖上的朋友们言道谢先生共有三枚玄铁令,分赠三位当年于谢先生有恩的朋友,说道只须持此令来,亲手交在谢先生手中,便可令你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谢先生也必代他做到。那话不错罢?”
“不错。此事武林中人,有谁不知?”谢烟客十分得意道。
花万紫朗声道“但今日明明是我雪山派弟子先得到玄铁令。先生难道是怕了,所以才将要求落到这小叫花子身上?”
谢烟客“呸”的一声,道“你是怀疑我?”
他说这话已经露出了杀机,花万紫只觉得自己犹如坠入冰窟一般,浑身都是冰凉。
花万紫强行振作,郎声道“我自然不是怀疑谢先生,只是怕其他人耻笑,谢先生前两枚令牌都干了两件江湖大事,第三枚却只是让救一个小叫花子的性命。”
她说的虽然一本正经,但背后却早已是冷汗淋漓。雪山派和金刀寨众人虽然心中也是有此想法,却都不敢应和,场上安静得针落可闻。
谢烟客脸上又是青气一闪,心道“这丫头用言语僵住我,叫人在背后说我谢某言而无信。我倒是需要拿这个小叫花子来搪塞?”
他突然心头一震“啊哟,不对、不对,我如何行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谢烟客突然几声冷笑,吓得周围人都兀自看向他。
谢烟客看向石中玉继续道“天下又有甚么事,能难得倒姓谢的了?小叫化儿,你跟我去,有甚么事求我,可不与旁人相干。”
说着,他就抓向石中玉的手。
旁人如何看他,他倒不在乎,他今日是非认这小乞丐不可,其他人又能如何?
谢烟客要不认账,谁也不敢说个不字,毕竟人家就是规则制定者啊!
他虽没将身前这些人放在眼里,但生怕这小丐背后有人指使,当众出个难题,要他自断双手之类,那便不知如何是好了,是以要将他带到无人之处,细加盘问。
花万紫踏上一步,柔声道“小兄弟,你是个好孩子。这位老伯伯最爱杀人,你快求他从今以后,再也别杀——”一句话没说完,突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下面“一个人”三字登时咽入了腹中,再也说不出口。
原来花万紫知道谢烟客言出必践,自己适才挺剑向他脸上刺去,他说记下这笔帐,以后随时讨债,总有一日要被他在自己脸颊刺上一剑,何况六个师兄中,除王万仞外,谁都欠了他一剑,这笔债还起来,非有人送命不可。因此她甘冒奇险,不惜触谢烟客之怒,要那小叫化求他此后不可再杀一人。只须小丐说了这句话,谢烟客不得不从,自己与五位师兄的性命便都能保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