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和这桌上之人很是熟悉一般,仰脖子便喝干了碗中的酒,又提起别人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三张桌上的人,大家谁都不认识谁。但也都知道那大汉武功不弱,但给丁不四这么随意一挤,差点摔了个面朝天!
丁不四这老儿看外形只是个干枯老头,但能有这么一手,一定是个内家!
丁不四自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自顾自饮酒吃肉,摇头晃脑的十分高兴。
三桌上的十八九个人却个个停箸不食,眼睁睁地瞧着他。
丁不四呜呜咽咽道“你们怎么不喝酒?”
他又抢过一名矮瘦老者面前的一碗酒,骨嘟骨嘟的喝了一大半碗,一抹胡子,说道“这酒有些酸,不好。”
那瘦老者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强忍怒气,询问道“尊驾尊姓大名?”
“你不知我的姓名,本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丁不四哈哈笑道。
“我们向在关东营生,少识关内英雄好汉的名号。在下辽东鹤范一飞。”那大汉拱手道。
丁不四又笑道“瞧你这么黑不溜秋的,不像白鹤像乌鸦,倒是改称‘辽东鸦’为妙。”
欺人太甚!那大汉实在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咱们素不相识,我敬你一把白胡子,不来跟你计较,却恁地消遣爷爷!”
另一桌上一名高身材的中年汉子忽地向周围人道“这老儿莫非是长乐帮的?”
丁不四听到“长乐帮”三字,这才停下了筷子,用袖子擦了油叽叽的嘴巴。
他侧目斜视,微微冷笑“你是锦州青龙门门下,是不是?好小子,缠了一条九节软鞭。”
这汉子正是锦州青龙门的掌门人风良,九节软鞭是他家祖传的武功。他听得丁不四报出自己门户来历,倒是微微一喜“这老儿单凭我腰中一条九节软鞭,便知我的门派。不料我青龙门的名头,在中原倒也着实有人知道。”当下说道“在下锦州风良,忝掌青龙门的门户。老爷子尊姓?”言语中便颇客气。
谁知丁不四下一句却是
“大模大样的来到中原,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丁不四将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大声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连说三句“气死我了”,举碗又自喝酒,脸上却是笑嘻嘻的,也没生气的样子。
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解他这“气死我了”四字的含义。
“九节鞭矫矢灵动,向称‘兵中之龙’,最是难学难使、难用难精。甚么长枪大戟,双刀单剑,当之无不披靡。”
他说罢,又是接连三个“气死我了!”
那大汉又惊又怕,心道这老头是个行家。他小心地问道:“老爷子也使九节鞭么?”
丁不四也不理会他,抬起头看着屋梁,仍是自言自语“你爷爷我见到别人舞刀弄棍,都不生气。但是见到有人提一根九节鞭”
丁不四眼睛一横,吓得那大汉不禁往后退了三步。
“奶奶的,长沙彭氏兄弟使九节鞭,去年被爷爷宰了。四川有个姓章的武官使九节鞭,爷爷把他的脑壳子打了个稀巴烂。安徽凤阳有个女子使九节鞭,爷爷不爱杀女人,只是斩去了她的双手,叫她从此不能去碰那兵中之龙。”
众人越听越觉得惊骇,看来这老儿乃是冲着这大汉风良而来。丁不四说话虽是疯疯癫癫,却不是假话。长沙彭氏兄弟彭镇江、彭锁湖都使九节鞭,去年都被人所害,他们在辽东也曾有所闻。
风良面色铁青,手按九节鞭的柄子,肃然问道“尊驾何以对使九节鞭之人如此痛恨?”
“呵呵!爷爷怎会痛恨使九节鞭之人?”丁不四探手入怀,霍啦一声响,手中已多了一条软鞭。
这条软鞭金光闪闪,共分九节,显是黄金打成,鞭首是个龙头,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