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起来,五官扭曲得都皱成了一团。
此刻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巫祖血僵,不断扭动着想要从破开的血窟窿里钻出来,两条触手般的骨爪来回撕裂着寒岳的身体,意图把血窟窿的范围扩大一些。
“可恶的杂毛老怪,以为从爷爷的肚子里钻出来就能当爷爷的孙子了?爷爷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寒岳怒目圆睁,大手死死按在老怪的脑袋上,往回用力挤搡着。
“阿妹,听阿爹的话,给我回去,回去!”
眼看虎千斤又要冲上来,寒岳一边忍受着可怕的痛苦一边心急的喝止着。
“不,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虎千斤流着眼泪哭喊着冲了上去,却被身后及时赶来的曹满和冷曼同时架住了身体。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救阿爹,放开我”
虎千斤疯狂的挣扎着,好在此时的她身心俱疲,一身蛮力十之去八,否则光凭曹满二人的力量,指不定谁架得动谁呢?
寒岳欣慰的露出了一张痛苦的笑容,事已至此,该叮嘱的也叮嘱了,那么接下来
“段虎,你这牛脾气的黑脸,今后你要对不起阿妹的话,寒爷爷下了地狱也要爬出来找你算账,还有”
“给我生一个又白又胖的大孙子,记住,是白白胖胖,不要黑炭坨”
“不,五个,生五个,少一个我都不放过你”
放平时,这调侃的话语肯定会逗乐大伙,但现在,没人感到一丝的欢乐,相反,却是浓浓的苦涩和深深地悲哀。
“寒大叔,寒大叔”
段虎把头埋进了地上,虎目擒泪,悲痛交加。
“该到了分别的时刻了”
寒岳不舍的看着自己的闺女,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却再也无法说出口,剧烈的疼痛已经耗去了他绝大部分的力量,唯一仅存的他还另有他用。
再次迈开步伐,寒岳颤巍巍的朝后退去,听着亲人的哭喊,看着一张张憔悴悲痛的面容,还有那一双双不舍不忍的目光,渐渐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步伐愈渐沉重,如同灌了铅行走在泥泞的泥土中一样,寒岳挪着碎步,每动一寸,他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急速流逝。
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明明就十多步的距离,咋就这么难走呢?
寒岳叹息一声,记得当年阿妹还小的时候,他能架着小家伙连爬几座大山,也能背着在河水中捕鱼捉虾
这些点点滴滴,这些欢声笑语,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回忆。
如果可能的话,还想再多过一下这种平淡的日子,平淡却又温馨的日子,因为
亲人,是最难以割舍的,是最温馨幸福的,是最温暖亲切的
不管在哪,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哪怕再简陋再艰辛,也是一个让人感到暖心的小窝。
真想把这些最美好的时光都留下来,只是
人生的这条路已经走了大半辈子,该到了歇息一下的时候了,不是累了,而是真的
走不动了
寒岳的身子离着熔浆火渊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老头闭上了他那双满是风霜却又疲惫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牵挂,带着浅浅的笑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
离去了。
“阿爹,不,阿爹”
“寒大叔”
“寒大叔”
所有人,这一刻都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哭喊。
如果说泪水可以洗去亡魂的哀愁,哭声能换回逝者的生命,悲痛能打动死神冰冷的心,那么此时,每个人脸上的泪水,每个人口中的哭声,每个人心中的悲痛,一定能留住寒岳的魂魄,唤醒生命,发生奇迹。
但
这一切都只是虚妄而已。
逝去的寒岳保留着生前的姿势,弯腰勾背,大手紧紧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