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我们可没关系,他冲着谁来的,你还不知道?”随翩的嘴角往裴筱努一努,“只是来送饭?就没想说说话?”
“饭是来送的,话也是要说的。”任敬远似乎不生气,还配合着调节气氛,“饭我送到了,话我能说了吗?”
“将军,这可只有林姑娘的饭啊!就她有的吃,我们没得吃啊!”一个伤兵怪笑一声。
“你肠子都被捅开了,禁食水三天,吃什么吃?”随翩啐了他一口,对裴筱一点头,“去呗,我们看着呢,又不是离了你就转不动了。”
裴筱拍拍自己的脸让一夜未睡自己清醒一点,才跟着任敬远走出去。
昨天任敬远给她拍背的事看到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该有的绯闻和传言都已经传过两轮了,裴筱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反正她不嫁人,走上的必然是一条在主流思想里离经叛道的路,既然这样,别人的眼光毁誉,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能走远,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站在门口的拐角,裴筱就不肯往前走了。
“我给你们准备了车马,今日中午,你们就回边城去吧。”任敬远说道。
“我不走。”裴筱面上的温和凝固,板着的脸是一片庄严肃重。
“这里很危险。”任敬远说的很认真。
“又不用我去冲锋陷阵,潜到关里的奸细一般也打不过我,我在这里,比你安全。”裴筱很理智,拆开了揉碎了一项一项分析给他听。
“陈四和刺客的口供出来了,他们刺杀你,是因为之前被赶出去的那个军医落在他们手里,引诱他们来刺杀你。”
任敬远没说的是,那个家伙用的理由是裴筱和任敬远的关系,派人刺杀,除了可以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之外,更大的目的是想要掳走裴筱,掳不走就傻掉,只要能给任敬远造成影响就行。
“当军医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危险的,你不也时常遭遇暗杀?”但就算任敬远不说,裴筱也能猜到其中的隐情,却没有点破,只是单纯得归咎于来自地方的劫持上,“别的军医能承受的危险我也能,不是意气用事,至少,我比别的军医有自保之力,他们打不过我的。”
而且还有随翩和随亦会保护她的。
“这里没有比我更好的医者,就算是你账下那些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人也不会用性别这个借口赶我走,他们也是吃这碗饭,他们也有上战场的时候,他们也想要有更好的医者来救命。
你没有理由让我走。”
“林巧,别任性。”任敬远嘴上是这么说,可他知道,任性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就像裴筱说的,她是最好的大夫,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他没有理由让她走。
“你怎么知道我是任性呢?我就不能还有别的目的吗?”裴筱不在到底是谁任性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反而笑了笑,说起另外一件事,“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来历吗?”
任敬远当然打探过裴筱的来历,三个女子同行游方行医极有特点,按理说不会查不出来,可偏偏就是没什么音讯。追溯得最早的,也只知道她们在周边省市的乡里行医,水平极好,药到病除。
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消息了。
原本任敬远惊讶于她们的医术,却也一直不愿意多想。毕竟这年代除非是本乡本土或者为官一方,不然想要打听一个游走四方不入城池连路引都没有的人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现在,裴筱连这个做缩头乌龟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想说什么?”
“我叫裴筱,耀州裴家长房遗孤,也是钦点入宫为妃的采女,今年六月采选路上时落水失踪。”
裴筱这个名字很陌生,倒是六月份落水失踪的采女他略有耳闻。听说宫里现在闹得这么厉害,导火索便是一个采女落水